说罢将早就准备好的银子给他塞去, 这鼠疫极易传染,狱卒有些不情愿去,不过穆家已经上下打点过,崔盈又这么懂事, 狱卒只好一边开门, 一边催促,“动作快点, 这病沾上丁点儿,就染上了。”
这个鼠疫……上京隐隐有风声,很快就压下去了,可一味的扬汤止沸, 最后事情会发酵成什么样子?想到这儿, 崔盈不由蹙眉,等着府医进去诊脉时,崔盈关心起另一小表哥, “差爷,与穆五郎君同住的七郎如何了?如今在何处?”
狱卒想了想, 说是穆元锦在狱中不老实,就拉他去黑牢了,还没出来,这穆五郎就变如今这模样。
不老实?崔盈心道,只怕是她那七表哥被先前的死老鼠给吓着了,又不肯吃狱卒们送的饭菜,脾气上来了,嘴就臭得不行,狱卒们将他送去黑牢估计是想教训教训他。
崔盈总觉有哪里不对,“差爷,不知这狱中有多少人得了这病?”
“别提了,你们家那小郎君是最早发病的,他奶奶的,老子当差,头一次这么险,这牢里一小半都染上了。”
听到崔盈问狱中多少人得了这个病,狱卒满脸烦躁啐了一口,不爽极了。
随即哼哼,“也就你们这些高门大户还有人来医治,要是好不了……要老子说,过个几天得了这病的,都他娘得死。”
已经代表着“权贵阶级”的崔盈不由讪笑,她听懂这位差大哥的话有所指了,就是治不好又得隔断传染源,这批得了病的人,都得处理了。
多半是用烧得。
这病并非第一次出现,早在高祖时期,滇、蜀两地曾短暂爆发过,当时人心惶惶,一传十,十传百,当时高祖还是蜀地刺史,寻了诸多大夫,依旧遏制不住这病,再这样下去,全境的百姓都得死光,朝廷又不管,于是高祖当机立断,将染病的人,都给烧了,崔盈刚穿书,狂读这个架空朝代历史时。
读到这个事儿,被这手段骇得够呛。
此病与伤寒极为相似,书中记载起因症状:家鼠无故自毙,人不及见,久而腐烂,人闻其臭,鲜不疾者,病骤起,身上先坟起一小块,坚硬如石,颜色微红,扪之极痛,旋身热谵语,或逾日死,或即日死,诸医束手,不能处方。
有以刀割去之者,然此处甫割,彼出复起,其得活者,千百中一二。
最要紧的是,这病疫起乡间,延及城市,就算是城外流民所带来的,可怎会无故传自这京兆府监牢?崔盈在监牢外面踱步了一会儿,沉思半刻不得解。
唯一庆幸的是,她那娇生惯养的锦表哥没得上这鼠疫,回去起码少面对一个女人的眼泪。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崔盈蒙上府医所给纱布,遮的严严实实,走进了穆元骁所在监牢中,还将食盒中那瓶酒水洒在手心,开始掸向空中,府医不解,问她在作什么。
崔盈道:“听闻军中有人受伤,会向伤口处喷上大口酒水,妾身想这酒水应该是能起些作用,例如杀菌消炎。”
“菌?”
这个就涉及现代微生物学问题了,崔盈也不是太懂,这类常识性问题,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显然十分难以破解,崔盈以最一种通俗易懂的语言描述了一下,府医似有所悟,后眼前一亮。
“娘子所说,若是为真……那真是……”
府医恨不得回去与其他同为医者的友人细聊,不过现下正事要紧。
崔盈可没时间理会府医激动的心情,问起穆元骁的情况,“张大夫,我们五郎如何?可是鼠疫?”
虽说多半就是啦,可是未曾确诊前,还是莫要妄下定论。
府医幽幽叹气,“就是鼠疫。”
不出所料,崔盈并未有多失落,追问府医可有医治之法,当年高祖寻遍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