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未曾有破解之法,可崔盈有些不甘心,红莺不知跟随殿下做何事去了之后,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府医摇首,面色为难。
“那能不能拖上一段时日,先将姓名给保住。”
二人说话之际,石床上的人突发呓语:“娘!娘!不要伤害我娘!”
原本高大修长的身子,就这么紧紧蜷缩在单单铺着干草的石床上,可怜巴巴,也不知他究竟梦到了什么,满脸通红,小扇般的长睫上还垂着泪珠,赫然一副孩子气,他是不爱哭的人,这泪应是病痛折磨得他受不住了。
崔盈心头一紧,也顾不得这鼠疫厉害了,忙坐于石床沿边,摸了摸他的脸,烫得厉害。
“张大夫,郎君高热得厉害,你快想想办法啊。”
崔盈急道,后将他的脑袋轻抬,放在自己腿上,冰凉的手在他面颊脖颈游移贴按,试图用手的冷,解了他的热。
“哎呀,娘子,这这这……不是老夫不愿意医治五郎君,这高热本就是鼠疫之人应有之症,这,便是有方子,也得等老夫回去同其他人商议后再用药。”
府医暗下抱怨真是个棘手差事,不能不用药,也不能下重药。
“我知道你们有方子,先给表哥用药,先用小剂量,若是见效,再将每味药的分量加重。”
崔盈咬牙,十万火急的关头。
府医踟躇不决,崔盈内心焦急,这人,这傻子不该死,起码不该不明不白死在这儿,也不知是谁的谋算,不然好端端的,就他生了这鼠疫。
他当日究竟看到了什么?他的箭究竟射到了什么人?
正当崔盈跟府医争执不休,突然听到一道沙哑声音:“表妹,你来瞧我了,我,咳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却是穆元骁醒了,他说了一两句,就剧烈咳嗽起来,整个身子抖得像风中飘零坠落的枯叶,最后还咳出了血,连鼻间也涌上了血污,他咳嗽时,猛地推开了崔盈双腿,歪头将血呕向地面,他虽不知事,却知碰了他的差人,都得了跟自己一样的病,人之精血,毒性想必更强。
崔盈双眸一热,痛呼,“表哥!”“府医!”
与之前她撒娇卖痴在人跟前嘤嘤假哭不同,她这次是真落泪了。
手忙脚乱地稳住他后,兀自又想起,这傻子说话不结巴了……
“没有,没有,谁说不要了。”崔盈忙哄他。
“你冷落我。”他这话说得委屈极了,嘴撅得可以挂油壶了。
她的老天爷,怎的还用上冷落了,他一个金尊玉贵的公府郎君,还能让她给冷落上。
别人病中总是糊涂些,谁料这傻子病中竟还机灵了,只见他一双凤眸,被睁圆了,亮晶晶道:“以后娘罚你,我再不走了,阿盈,你不要冷落表哥,我知道的,你冷落表哥,就是那次我们没圆房,娘罚你之后。”
阿盈是她,表哥是他自己。
府医还在,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连房中事也拿出来说,崔盈羞得两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