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太太处取对牌时,恼了一小会儿,原因是四太太觉孟氏从自己这里将对牌取回,又交由岑芙一小辈,实在叫她没脸子,虽她也不爱管府中冗杂繁琐的庶务,不过让她掉脸子,便是十二万分的不乐意。

岑芙让两个婆子直接从她手中抢了过来,只道:“如今什么时候了,四婶婶怎还如此拎不清,今后多操心操心婉清妹妹的婚事罢。”

有青姑压阵,四太太脸色难看了会儿,便也就无事发生了。

岑芙是个雷行风行的女子,很快将崔盈打发去照料五弟,又派了几个小子去打点应酬狱卒,好将府医带进去,给五弟好好瞧瞧,这是第一要紧事。

第二要紧事,就是这府上风气要好好整治,她点了娘家带来的几个健硕婆子,还有孟氏屋里得脸的老人。

在寒冷中,拿着花名册,重新安排差事,该罚就罚,该赏就赏,重新吩咐了各自差事,以及办的不好,要吃什么样的挂落,清清楚楚,有条不紊。

领到自己差事时,崔盈正在看崔父的来信,要她务必再为家中父兄美言一番,同时开始慢慢接手崔家在上京的商铺。

“去照料表哥?”

她埋头案牍,忙得昏天黑地,听到芙蕖怪罪般说,她该去照料穆元骁。

“表哥他怎么了?”

“约莫是时疫。”

芙蕖这些日子没有再出府,她还当她消停了,原来是鼠疫,崔盈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

会传染,崔盈觉得有些可笑,芙蕖不是心中爱慕那傻子吗?她都随她去了,现在可是攻略那傻子关键时刻,她怎的不去,红莺说,若真是鼠疫,十有八九活不了,且极有可能城外的流民传出来的,谁叫他们什么都吃。

“娘子想去?”

红莺研墨时低问道。

“此事岂能由得了我。”她落笔写着什么,窗棂落下的光晕在她脸上若明若暗,红莺顺看过去只看到一片冷漠。

“这封信劳烦你帮我交代殿下吧,若是我此去不回,也算是全了这段主仆情。”

崔盈嗓音淡然,听不出对鼠疫畏惧,也听不出对穆五郎的担忧,红莺对她愈发好奇,她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这位小娘子的强作镇定,装腔作势,却又在下一刻推翻之前对她的定义。

出了府,崔盈看着早就候着的车夫,微微纳闷,“四太太近些日子莫不是都未曾出府打牌看戏,将这府里给好好治了一番。”

红莺失笑,“这府中早就变天了,娘子还不晓得,二少夫人如今顶了四太太的差事,掌着中馈,自是不同。”

“原来是她啊,我就说一夜之间就改头换面,还当四太太打牌打累了,有心上差了。”

后又自言自语,“不是说得了崩漏之症,刚出小月子就操劳一大家子,她也不怕没了……”

她端坐着,眼神飘忽,时而又是凝眉苦思,好端端的,那傻子怎么就会得了鼠疫?已许久未曾想起那本书了,书中是否提及了鼠疫,可她当时只看到了公主入府,现在是昭仁二十九年,原著她这个女炮灰活到了昭仁三十年来着,这傻子起码不该死在这个时间点啊!

想起自己那位“主子”,崔盈扶额,这位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为情乱智,逼得穆元承停妻再娶的主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权之下……穆元承,后宫番,贬官,不爱红颜,宦海沉浮,蒋家,公主,垃圾朝廷,电光火石间,崔盈如同一根木头被雷劈中,醍醐灌顶,MD……所以这根本不是什么宅斗文,是男频制霸流……噗……真是吐血了,崔盈觉得自己真相了。

在去京兆府的路上,崔盈突然抓住红莺,“红莺姑娘,还请告知殿下,若是以为阿盈呈上的东西有用,还请增派精通医术的高手给阿盈。”

她认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