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盈打量她一眼,只觉那里不对, 她瞧着可比自己个儿紧张穆元骁多了, 不过一时也说不真切。
她就着那赤金盆先是净了脸儿,后又有小丫鬟端来杯茶漱漱口, 几下折腾她也是去了困意。
若是没有昨夜奇遇,她必定先急着去给穆元骁作证辩解两番, 好为将来打算,若是能出府,出府前就这次的功劳,也能捞到一笔横财, 若是不能出府, 那可借着此次在府中想来也不会过得太差。
可如今……她有了公主当靠山,只要她得用, 想出府还不是公主一句话的事,自从那次与公主一番谈话,她竟自愧弗如,自己穿来几年了, 总将生得希望寄托他人, 对权势的追求却并不热衷。
这样说也许又不对,这位公主出生起就在尔虞我诈的宫廷,对于权势的追逐是与天俱来的, 或者说那样的环境,她自己的野心驱使着她去追逐的权势。
崔盈自顾自地想着, 从凌乱思绪中理出一条线,以公主的任务为首要,等她显出自己的价值后,自会有在这个朝代立足的资本了。
她好像被推着走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不过目前感觉不赖。
“好了芙蕖,你先退下吧,我要更衣。”
转头装作不经意间对着红莺道:“你留下来为本夫人更衣。”
这种伺候人的差事,自从芙蕖成为崔盈的心腹后,又有小喜抢着做事,芙蕖便一味的偷懒了,今日恰巧小喜不在,见崔盈没使唤她,她倒也没生出什么异样之感,反是又提了一遍,“那夫人可要去正堂?”
去!她哪儿能不去,就算她不去,作为当天的目击证人,又说了那么多话,孟氏不可能不叫她过去。
“本夫人自是要去的,可太太前些日子才恼了我,如今没她召唤,我若是又急巴巴的赶着去,岂不是又讨嫌,事关五爷,太太着急用得上我,自然会招我过去,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崔盈凝眉,有些不耐芙蕖的频繁催促,让她心底怪异更甚。
“是,婢子先退下了。”
等她人出去后,崔盈跟红莺对视一眼,率先开口,“殿下果真了得,昨夜才见,今日就能将人安插到穆家。”
红莺笑了笑,“殿下对娘子口中之事有兴趣,自然上心,奴婢进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还望娘子不要辜负殿下的期盼。”
“自然。”
“你会模仿他人书画字迹?”
“是,只要奴婢见过墨宝,必能记下,并原封不同的仿写下来,非极其相熟之人,绝不会看出端倪。”
崔盈双眸微敛,若有所思道:“倒没有如此严苛,只要能唬住人就成。”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得事情,她嘴角勾起,觉得有意思极了,心底还生出几分痛快,想必当初崔父要将她往那糟老头的府上送时,绝想不到,她还能有此转机,再回来用他多年经营为自己铺路,不过也算不上什么,毕竟二人好歹还是父女关系,崔父就当是将家产传给女儿,她也不会亏待他就是了。
“你可曾见过六皇子的墨宝?”
“奴婢曾在殿下书房中见过,且六皇子喜爱作画,市面上也有其丹青,若是娘子要奴婢仿六皇子,那倒是不难。”
红莺拱手以道。
“那穆元承的呢?”崔盈复问。
“这节度使大人一直在漠北,如今才回上京不久,奴婢未曾见过……不知,娘子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奴婢说实话,还不曾见过有人做生意不要本钱的,就娘子名下的薄产……”
嘿,怎么说着说着还瞧不上她兜里的三瓜两枣儿了,崔盈满脑袋黑线,感情这红莺以为自己打算奉献自己那点小钱,为公主的大业添柴吧。
“额,红莺姑娘真是高看我了,即便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