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穆元骁霎时抬头看向丹阳湖面,紧抿着唇,宛若在找寻何物,崔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见湖面如镜,除却偶尔在微风拂过下,有水波晕开,涟漪阵阵,并无什么特别的。

“表哥……是在找什么吗?”

崔盈下意识觉得,这可能是证据里面很重要的一环,她试探性问道。

奈何今日先是见血,后有众人械斗,周遭围了那么多百姓,穆元骁好像犯病了,他较之以往更为沉默,崔盈用了好几个法子,都套不出话了,到后面甚至有些心疼他,总是没有再勉强。

不过方才他那一眼,让崔盈笃定自己最开始的猜测,此事绝非面上那么简单,而五郎也并非故意射伤无辜,当然这伙儿五毒俱全的膏粱子弟,叫崔盈说,射死得了,还造福上京的百姓。

那厢还在不依不饶,大夫给章九郎看过伤势后,举着两手血,走到京兆尹面前,

“回大人,这位郎君的血,小人暂时是止住了,不过这箭矢插入腹部过深,恐有脾器肾脏破损之险,小人已经尽力了,这还是快快请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这位郎君的命才能保住。”

听到箭矢所伤,与章九同行的几人,立时按捺不住,彻底发疯乱吠起来。

特别是其中与章九走得近的两个,人可是他们带出来的,这要是出事了,回去交代,两府只怕结下仇怨。

那更要将此事坐实在穆五郎身上,让章家有个出气篓子。

第35章 护夫

京兆尹示意让人带穆元骁回京兆府, 崔盈出言,“大人且慢,皆知五郎素有口疾, 单不善言辞,是以, 在对峙间, 皆是这位章九公子的同行之人所言,若是大人只听信一家之言, 岂不是偏听偏信。”

穆元锦虽声称自己五哥绝没伤人,但是说话间总是中气不足, 让人无法信服。

突然冒出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置喙自己决定,京兆尹斜望过去,见她梳着妇人发髻,又在穆家两位郎君身旁, 暗道莫非是二人之中谁的妻妾?

“本官办案拿人, 哪里轮得着你这个妇人插嘴。”

京兆尹背着手,冷哼一声。

崔盈道:“民妇乃穆五郎之妾, 崔氏,事关郎主安危,妾自然忧心,况且此案疑点重重, 大人怎能在听取只言片语就缉拿五郎, 素闻赵大人治下,清慎明著,公平可称……”

“本官不过是先将人带回京兆府, 还并未定案,你这妇人牙尖嘴利, 竟敢置喙本官的决定。”

让京兆尹带回穆元骁容易,后面该如何为他洗清嫌疑就难了,要知道案发现场也是证据的重要一环,她与穆五郎相处将近一年,只凭他冲着湖面那一眼,崔盈感觉不像是几个纨绔斗殴伤人这么简单。

眼见衙役来拿人,崔盈急切道:“大人且慢,刚才大夫说章九郎君的伤,是箭矢造成的,郎主的箭为穆家特制,与寻常箭矢不同,造成的伤口应是也不同,婢妾恳请大人派大夫核查。”

“你……,适才众人都瞧见他朝画舫射箭,难道还有旁人故意射杀章九郎不成。”

京兆尹凝眉,他本认定此事是数位公子,起了龃龉,无意伤人,若是照穆五郎的这妾所言,箭矢对不上,那章九郎岂非被人故意射杀,性质恶劣,恐怕是桩大案,这要是办得好,自然能对他大有裨益,若是办差了……

崔盈自然也想到,若并非穆五郎失手伤人,那究竟是谁要杀章九郎?!顿时心乱如麻,她原是想撇清穆五郎嫌疑,可如今却觉得像是误入了别人的棋局,面前是无尽深渊。

进不得,退不得,她只是想让自己日子好过些,为何总是天不随人愿,崔盈生出一种烦躁郁闷。

“不是…婢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为若是这箭伤若能与五郎所用箭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