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

崔盈靠在他怀中喃喃自语, 忽的将人推开,就这么望着他,还给了他一巴掌。

只是眼眶通红, 泪水从未断过,她大有些崩溃, “你活着?你告诉我你是活人, 是吗?所以……这四年来,你从没有来找我?!!一次也没有。”

“那妾身敢问一句, 如今穆五爷又是为何要来寻我?是需要利用妾身了,亦或还是有什么用得着妾身的地方?”

穆元骁想为她拭去眼泪, 却被她一掌挥开,她就般流着泪,宛若有着说不尽的委屈,看得他……好心疼, 心尖密密麻麻刺痛, 他嗓音干涩,辩解甚至都有些无力, “不是,不是!我是有事耽搁了。”

他下意识不愿告诉她,自己并不记得往事,他希望他们相逢相认后, 便一如往昔, 琴瑟和鸣,一对佳偶,尽管他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 她爱的人,在意的, 是上京的五郎,而不是定州的将领。

他有些厌弃兄长母亲口中,以往那样浑浑噩噩,无能蠢钝的自己。

可在望见眼前的人儿双目噙泪时,他周身又被嫉妒充斥,只能告诉自己,他就是穆元骁,就是上京五郎,是她爱着的男人。

思及至此,他翻窗进内室,将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女人猛地桎梏在怀中,俯首在她单薄的肩头,嗅着她身上的茉莉香,“不要推开我,阿盈,是我不对,都是爷的错。”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样天大的事,让你明明活着,四年不肯见我!你说,你说啊!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在骗你……”

”你在怨我,对不对,怨我利用你,哄骗你,怨我口中含蜜,腹里藏奸,我就是这样的女子,我瞧你,现下大好了,人也清醒了,所以……你后悔了,是不是?”

“我还杀了很多人,我还害了很多人,你知道吗!!!我就是史书上那种奸佞之人,那些言官都道我蛊惑君上,残害朝臣;但是你知道吗?他们要杀我!还想将我……我跟你说,这朝堂中,任何人都信不过,先下手便是前程似锦,后下手便是魂归极乐,我绝不会给别人害我的机会!谁敢害我,我必定千百倍还之!”

又想起,魏鸾将她哄入宫中下药,让她被陌生男人迷_奸,她浑身气得不停发抖,她又想沐浴更衣了,可在心上的怀中,她顿时丢了这些年来的冷静镇定,直接溃不成军。

在他怀中彻底崩溃,浑身卸去力气,身子瘫软,陷入这些年痛苦的回忆中,难以自拔。

面前人不语,崔盈只当他心怀不轨,还被她骇住,不再装出那般乖巧温顺小白花的模样,而是阖上眸子,阴沉着声音,“你后悔了,是不是?穆元骁,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了,”

她掐着他肌肉虬结的臂膀,语调阴冷,好似他反悔,就会带他一同下地狱。

“不是!!!爷受伤了,不能起榻,直至今岁,才幸得神医救治,苏醒过来,否则,我一定会立马来洛邑接你。”

穆元骁能感受到怀中人儿娇躯颤栗,难掩颓意,那模样糟极了,他想,她许是得了心病……

四载春秋过去,落花辞树,流水入池,若说在上京时,阿盈是香积亭下,莲池中的一朵初绽的睡莲,娇艳欲滴,迎风招展,灵动妩媚,那如今她便是即将凋谢在暮春的残桃,失了三魂七魄的洛邑女官,是被命运摆弄的提线木偶。

眉眼间尽是倦怠,那双漂亮的眸子,望人时幽深防备,她再不见欢愉,她在心中竖起一道高墙,此后无人走进她内心深处。

不过离开四年,物是人非,他想,那傻子鲜妍活泼的表妹,永远留在上京了;而他,现下爱的,是洛邑,狡诈机敏的崔娘子。

其实,这样也好,他不必嫉妒,不必惶恐。

想到这儿,穆元骁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