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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缓缓接过油膏,低声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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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满脸不解。穆陵举起了包扎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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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北茹有个古老的习俗,现在没什么人用了,但以前有。北茹人婚娶比你们中原开放得多,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的事,都是被允许的。和离也简单许多,只要双方和双方的家族对于财产和子女的分割没有异议,当场可以一拍两散。这些,你们不太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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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了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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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以前的习俗是,若是想要向对方表明至死不渝、忠心不二的决心,就让对方喝下自己的血。将血献给对方,等同于将忠贞献给对方。无论对方接不接受,此生认定这一人。这跟歃血为盟不一样。歃血结盟,需要双方的血混在一起。血誓只要单方面承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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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目瞪口呆。穆陵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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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的血入你喉咙那一刻,血誓即告生效。你喝了我的血,我这辈子只能认定你一个人了。所以我才说,晚了。我只能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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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我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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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吐出来试试?我再让你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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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不是强迫我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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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就是要强迫你。”穆陵再度欺身上前,低声说:“因为我觉得,你不是不喜欢我。你也不是喜欢和我欢好。你,就是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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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的脸迅速涨红,嗫嚅着不说话。穆陵贴近他,缓缓地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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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缠绵而温柔,程艾被吻得很舒服,渐渐放松下来,忘乎所以。以至于当穆陵抽离时,他竟感到十分不满,舌尖下意识地追逐挽留。睁开眼,却见男人少见地露出几分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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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够是不是?很想要我继续做下去吧?再做一次就分手,你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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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痛不如短痛。”程艾红着脸小声说,“你不知道,在宫里做事,最要紧的就是学会自保。我早已习惯,若是得不到便早早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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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来保护你。不过,你还是只能排在主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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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苦笑:“我能排上号就是上辈子的福气,哪儿敢跟人争排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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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搂着他的腰吻上他的额头,顺势将他压倒,低声说:“不过,在卧房里,你永远是唯一一个。我定会娶你,今晚,提前新婚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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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红着脸说:“那,你换一盒油膏。在我药盒里,最下面一层左边角落里,有一盒红色的。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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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有什么不一样?”穆陵看着手里的白盒药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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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有催情功效,那个……效果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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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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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婚之夜,怎能不尽兴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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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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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陵忽然觉得尽管御医大自己十来岁,今后的房事上却也大有可为,不必担心早早失去鱼水之欢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