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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肃的心顿时疼得厉害，狠狠将少年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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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阴暗湿冷的地牢中，李景润靠坐在土墙上，感受着寒冬的潮气侵入虚弱的身体，带来彻骨的阴寒。两条被打断的腿始终没有接上骨头。即便司徒曳下令善待，看守也只是用布条简单包裹，并未得到大夫的专业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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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了。反正这日子也没剩下几天，腿好不好并不要紧。这么些天持续的伤痛早已折磨得他意志涣散，他甚至盼着李景肃赶紧回来，给他们这两个罪无可赦的恶人痛快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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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若是李景肃不想给他们痛快，想让他们慢慢死，他也无话可说。他和司徒玮，无论哪个人做过的事，都足以让李景肃使出最恶毒最残虐的手段，一点一点折磨他们，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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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结局是那样，别说司徒玮肯定撑不住，就连他自己，只怕也没有勇气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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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笔直地落在对面囚牢中，蜷缩身体靠坐在木栅旁的司徒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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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司徒玮的话，他应该是能够逃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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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天在战场上，代国大军兵败如山倒，司徒玮既不懂军事又不通武功，连路都认不全。如果他不管他，他肯定会被当场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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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丢下任何人，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想丢下司徒玮独自逃生。他终究答应过他，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他无处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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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司徒玮，混在一群逃窜的代国骑兵当中，顺利过了颖水，甩开追兵逃离了战场。溃败的军队缺乏统一指挥，他也不想出头聚拢军队，但还是与大约一百人一道，从小路逃入代国地界，随后便与他们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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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跟着他们一起返回平栾。刘辉已死，他和司徒玮便失去了靠山。无论平栾是谁当家做主，都不再需要他和司徒玮这两头丧家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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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的打算是带着司徒玮逃入草原深处，找一个不起眼的小村镇小部落，隐姓埋名隐居下来。先把风头躲过去，把命保住，以后的事再慢慢考虑。然而他可以做到，司徒玮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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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玮娇生惯养，根本吃不得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的苦头。没过几天，便开始生病。发烧、下痢轮番上阵，折腾得奄奄一息，根本走不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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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润毫无办法。他跟羊谊学过一些中原医术，但并不精通。再说仓促之间，在野外也找不到可用的药材。眼看着司徒玮一天天衰弱下去、性命堪忧，他只得带他去就近的城镇，冒着风险看病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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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玮确实得救了，可他们也因此暴露了行踪。司徒玮的特征太容易辨认，赏金又丰厚，更何况窝藏帮助他们是要治罪的。给他们治病的大夫拿了高额的诊金也不敢收，举报时连诊金一并上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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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之后他不是没想过，若是没有司徒玮的拖累，他可能早就逃入草原深处，天高任鸟飞。他觉得司徒玮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司徒玮没有说过，他也没有提过。他们好像心照不宣。司徒玮没有跟他说过半个谢字，他也从未埋怨过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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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玮生病之前，倒是有过几次野合。不管是谁兴致上来，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更不在意彼此身上腌臜。每一次都像是此生的最后一次放纵欢愉，互相把对方往死里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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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司徒玮也许就这样了。即便他们真能隐姓埋名避世苟活，他们或许会在一起，但永远不可能像一对恋人那样，柔情蜜意你侬我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