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浑本部虽然处在偏远之地,隔着代国,与中原无法直接接壤。既然慕云瀚一家归顺了,不愁以后不能与可浑本部建立联系,夹击代国。李景肃对此信心十足。何况慕云瀚这等天才武将,得他一人便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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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瀚从大风谷不仅带回了自己的家人,也带回撒罕的亲笔信。撒罕在信中先是酸溜溜地对他阵斩刘辉、大获全胜表示祝贺,接着强调等以后攻打平栾必须让他当先锋,最后才洋洋得意地告诉他他抓到了司徒玮和李景润,已经派最得力的贴身部将送去颍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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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肃兴奋地差点因为这件事提前返回颍州。还是郑邕劝他,反正人已经抓到了,早处置晚处置都是一样,不必着急。他心里也明白这趟巡视至关重要、草率不得,冷静下来之后便也没那么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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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人想得厉害。自从带着司徒曳逃出平栾、反叛刘辉,两人便形影不离从未分开,更不曾分开这么久。他着实过于想念司徒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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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念他冷不冷、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没有人陪着他。那孩子身子太单薄,晚上睡着也总往他怀里钻,怕冷得厉害。今年又冷得格外早,才十月中旬,长岭关竟然大雪封山,颍州应该也会比往年更冷。可要很有人敢在晚上陪着司徒曳,他还是生气大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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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还是自私,容不得别人再碰他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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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挂念他会不会趁自己不在身边没人约束,便全身心投入政务忙个不停。颍州还有很多事亟待处理。那孩子虽然性子柔弱,内心的倔强劲可是一点都不输给旁人,对待自己比对待别人严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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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希望郑琨、上官封、杨琛这些人能多帮衬他分担一些,心里却始终觉得没人能比自己照料得更周到、呵护得更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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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想想,司徒曳不时会对他流露出孺慕之情,真是自己咎由自取,宠得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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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样的心情,十一月初八那天,踏着纷纷扬扬的碎雪,一行人返回颍州。让穆陵负责安顿士兵,请郑邕负责安顿慕云瀚一家,李景肃便迫不及待赶回宵衣宫,看见司徒曳第一眼便当着众人的面拉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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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瘦了?你们是怎么照顾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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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头看了一圈司徒若、程艾、还有十来个宫女,责备的意思直言不讳写在脸上。本以为这段时间虽然不至于让那孩子长胖,至少能把之前亏空的气色补回来。哪知打眼一看便见他小脸瘦削,也颇为有些强打精神的意思,他是真有点绷不住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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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接话。司徒曳小手轻轻拉他,小声说:“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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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嘴,小声却清晰地说:“是我想你了,不是他们照料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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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李景肃绷不住了,当着众人的面红了脸,怒气草草收场,硬生生转了话题:“进屋说吧。巡视了一个多月,还有很多要向你禀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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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王爷拉着皇帝进了屋关了门,司徒若和程艾对视一眼,宫女侍卫们也都齐齐松了口气。众人知道是皇帝帮他们挡了怒火,可也都盼着李景肃早点回来,能帮他们抚慰这些天来郁郁寡欢的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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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转变发生在司徒玮和李景润这两个俘虏到来之后。俘虏刚到那几天,司徒曳还是很兴奋的,却在某一日单独前去关押二人的地牢之后,回来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晚上不吃不喝也没出门。司徒若和程艾担心不已,但不管二人如何敲门如何劝说,司徒曳就是不肯出来。等到第二天上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