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的脸更红,声音也更低:“还、还没睡下……”

司徒若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琢磨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脸也跟着涨红,连忙打发宫女吩咐御厨房,准备些有营养好消化的流食,方便二人随时取用。

起身出屋,屋外暮色初染,还不到掌灯的时候。她的住处与司徒曳的居所隔了一道院门,为的就是彼此不尴尬,她也从不会擅自揣测皇兄龙榻上的事。可今天,她实在是有点忍不住。

这是……缠绵了整一日?皇兄的身子……受得了么?

她不敢往深处想,稍稍一想便脸红。入宫之前,母亲得到父亲授意,曾与她说过男女之事。对于男欢女爱,她心里是有个概念,知道要怎么做。以她的冰雪聪慧,不难想出龙阳之道要如何行房。

想得明白却只是让自己心跳更快、脸颊更红,寝宫紧闭的屋门、暗淡的灯火又在印证她的猜测。司徒若就在这样的羞赧与慌乱之中,迎面撞进了慕云瀚怀里。

她没有注意到慕云瀚,慕云瀚走得太快也没注意到她。骤然相撞,慕云瀚眼疾手快下意识扶住了少女的腰,随后才看清是她。

“抱歉,没看到你。有没有受伤?”

本就心猿意马的少女骤然跌入俊朗的青年怀中,即便沉稳优雅如司徒若,也不由地恍然失神。塞外青年俊美的面容在眼前无限放大,深沉如夜的眼眸毫不避讳地凝视着她。司徒若一时间只觉得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出,竟连如何回答都想不起来。

慕云瀚见怀中少女面如桃花盯着自己发呆,觉得奇怪,歪了歪头问道:“怎么?我哪里很奇怪,让你盯着看?”

司徒若如梦初醒,正要开口,却见慕云瀚倏地扭头看向寝宫方向。她跟着看过去,才注意到屋门从内里开启,李景肃高大的身影缓步而出,吩咐宫女去叫程艾。

慕云瀚的耳力自然比她好,而李景肃的目力也不容小觑。两个男人隔着庭院视线相交时,司徒若还被慕云瀚搂着腰抱在怀里。

场面诡异地沉默了一阵。李景肃大步流星径直走到二人面前,拍开慕云瀚的手,把司徒若拽了出来。

“中原男女之间,不像草原部族那么随性自如。你注意些。”

他训完慕云瀚,又转向司徒若:“慕云瀚刚到中原,规矩礼数都还不周到,郡主不要见怪。没有轻薄了郡主吧?”

司徒若面红耳赤,摇头道:“没有的事!是我自己不当心,撞到了将军。襄王就不要特意跟皇兄说了。我……去厨房看看,不打扰襄王和将军。”

说完草草行礼,竟然提着衣摆快步小跑,转眼便跑出了院子。李景肃认识她也算有段时间,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慌张。再瞥一眼慕云瀚眺望少女背影的样子,心中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他也是一见钟情的过来人,他当然懂这感觉。

眼见司徒若离去,慕云瀚转向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惊奇道:“你真的好了。看起来比上一次对战时还要强。我大约是打不赢你了。”

李景肃笑笑:“不要在意个人输赢。你比我年轻许多,再过十年,就是我打不过你了。以后你是中原的武将。个人勇武固然重要,领兵打仗的谋略格局,才是我和曳儿更看重你的。”

慕云瀚也笑了,郑重地向李景肃行礼:“你安排人打听消息、营救我家人的事,我还没向你道谢。谢谢你。无论事情成不成,我都感谢你一辈子!”

“一定能成。我千叮万嘱,这件事是最要紧的,撒罕不会给我办砸。”李景肃拍了怕他的肩,“要是不成、伤到你的家人,我怎能心安理得领受你一辈子的感谢之情?”

慕云瀚露齿而笑:“可惜在你弥留之际,我已将我此生的忠诚给了你老婆。对你,就只剩下感谢了。”

李景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