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绸听他讲得是道理,暗朝圆案上残羹剩饭睃一眼,心里大起大落,倏地悲从中来,竟吧嗒吧嗒掉起泪珠子。
见状,奚桓慌得要不得,单膝落在她裙下,攥紧她的手,“吃吃吃,还想吃什么?雨前街上新开了家酒楼,炖的羊肉十分好,我使人去买了来你吃好不?”
花绸“噗嗤”笑了,帕子?h干眼泪,撅着嘴不看他,“还要一样水晶鹅。”
奚桓满口答应着,实则暗里忧心,左右借故磨蹭,非要等着大夫来瞧过,才敢去买。
作者有话说:
奚桓虽然有些孩子气,但是会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85 ? 番外?皎洁
◎“叫我尝尝。”◎
荷风轻送, 吹得人胆战心惊,几个小丫头悄步由房中退步出来,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迎面在屋外小荷塘撞见椿娘, 瞧见几人手上拾的碎瓷片, 朝月窗瞥一眼, 低问:“这回又为什么砸了?”
小丫头面露难色, 诺诺垂首, “奶奶要吃一样螃蟹鲜, 可上月大夫来讲,要少吃虾蟹, 厨房就再没办过虾蟹。方才摆饭,奶奶见没有螃蟹鲜,生了气, 就砸了碗。”
椿娘泄一缕叹息,点点下颌,摸了绢子递给丫头,“奶奶怀着身子,脾气大些, 你们别忘心里去。她往日最和顺不过的人,你们是晓得的,不是有意刁难你们,这个时候,请你们多担待些。”
“我们晓得,只是大夫还讲叫奶奶要时时高兴着, 奶奶还这样动不动生气, 恐怕对孩儿不好。”
几人皆是无可奈何一叹, 适逢奚桓归家,见丫头在此地聚首窃议,心里有了数,过来询问两句,仍旧抱着乌纱与个银灰的包袱皮进屋。
近日花绸因有孕,不但饭量了得,连坏脾气亦与日俱增,时时摔碟子砸碗,唬得丫头惶惶失措。过后她自己又懊悔不迭,常背着人抹眼泪。大夫来瞧,只说妇人头回有了身子,多少有些脾气,都是常事。
奚桓却觉不寻常,揣摩了多日,不得要领。这厢打帘子进屋,满案的饭食,花绸独在妆台下?h眼泪,大有飘烟抱雨,西子捧心之态。
他忙搁下东西,大步流星去掰她的肩,“为什么又哭了?”
花绸抽噎两下,仰头瞧他,须臾落寞垂眼,“不为什么,你吃过饭没有?”
“没吃,原是要赶回家陪你用饭的,饭摆在那里,你怎的也不吃?”奚桓单膝落在她面前,捉着补服袖口把她两腮的眼泪揩一揩,“我听见丫头说你想吃螃蟹鲜,因没有,伤心起来?哪里值当?你想吃,家里没有,咱们就出去吃,好不好?”
绿阴满窗,光斑摇曳在花绸背后的芙蓉镜上,她悔及此事,益发伤心,“你说说我,怎么不讲道理起来?丫头们是为我好,我却拿她们撒性子,我自己想来也十分后悔。可那时节不知是怎的,就是满肚子的火,想收也收不住。想她们也是父母生养,却平白要受我的气,父母兄弟晓得,岂不心疼?”
奚桓抓着她的手细细安慰,“这是有孕的缘故,你也不是有意的,丫头们能体谅,回头多赏她们几个钱,不枉费她们辛苦一场。快别哭了,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
“去哪里呀?”
“去吃螃蟹鲜啊,雨前街上那家馆子甚好,我想着,咱们往大明寺去访古,中途有亭,景致极佳,咱们到馆子里带了饭食去,带上炭炉,吃饭观景,岂不有趣?”
花绸成日在家,正有些憋闷,满心高兴,却有顾忌,“可大明寺香火鼎盛,途上来往生人众多,我妇人家,怎好与你玩乐?”
“怕什么?”奚桓起身,去拿了包袱皮过来,在她眼前打开,是件男人穿的圆领袍,靛青的多宝纹花缎,“你瞧,我专门管衙门里的周县丞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