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莫关，”她说，“你说实话，今晚就是因为她来，你才来的，对吧？”

这么明显啊。莫关想，点头，“嗯。”

“你想追她？”

“不是。”莫关随机应变的本事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想偷她的狗。”

“哈？”

郑小语看他那支腕表，蓝色表盘深沉低调若不是他把县城一套房戴在手腕上，这话她也许还能信一点。而莫关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倒是抬手晃了晃，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地说：“仿的。”

“你要吗？我可以给你介绍厂子。”

“……”

郑小语差点被他这几句瞎话气厥过去。她低头在手机上飞快地打了几行字，深呼吸几下，默念此人是她没被扫地出门的大功臣，才冷静下来。

莫关把外套披上，朝她点点头，习惯性露出告别的微笑：“那你们继续，玩得开心，我先回家了，下次见。”

“等一下。”

郑小语叫住他。

“嗯？”莫关以为她要留人，在心里过了一遍推辞的话。

郑小语说：“我和心心打了赌。”

“？”

“你不用管赌了什么，总之，我赢了一支舞。”

郑小语狡黠地笑，摊开手掌，轻轻吹口气，好像放飞一只看不见的千纸鹤。

“我把它送给你。现在。”

莫关发愣：“什么？”

郑小语说：“你会要的吧？”她的目光落在莫关身后，“你回头。”

……

声称已经开溜的罗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懒散地搭着卡座椅背站着，一脸无奈。

郑小语还在笑，或许是看好戏的心态，或许是一种揶揄，或许有一丝她自己也抓不住的恶意。她握着莫关一瞬间僵硬的手腕，带着他转了半个圈，让他的手搭在罗心肩膀，又抓着罗心的手，拍在他腰上。

“心心，愿赌服输喽。”

郑小语跑跳开，灵活穿过人群，手一撑跳上DJ台。她勾住女DJ腰肢，贴着她耳朵说了什么，用一个贴面吻和她交换了点歌的权利。

隔着跃动高呼的茫茫人群，她神采飞扬地对罗心做了个口型。

Surprise，心心。

……

Surprise响起来的时候，罗心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发抖。舞曲抓耳，于她却如噩梦一般。她抑制住心底翻涌的无措，扯着嘴角骂了一声我操。

莫关听见了。

过电感从脊椎底端猛地蹿上来，伴着她不悦的一声“啧”。

他想，她骂脏话的时候好性感。

想被她骂。

第11章 11. 舞步

“会跳舞吗？”罗心问。

莫关说，会一点。

很小的时候，他爸妈来了兴致，说要教他跳舞。

阮千淮和莫程明明答应好好教，却自顾自地在铺满阳光的草坪上跳得开心，他们沉溺在对方的眼神里，拥吻，回旋，托举，完全忘记初衷。

教学变成了一场自学，莫关不满：“你们怎么只顾着自己玩啊？”他刚说完，他爸就顶了句，笨，这不是看看就会了的事情。

他气急，像烧开的水壶一样发出尖锐爆鸣，扑上去，去踩莫程的脚。莫程灵活得要命，每一下都避开，看孩子快气炸了也不让让他。阮千淮在一旁看着丈夫和儿子斗气，笑得差点岔气，被莫关扬了一身草屑。

莫关对跳舞兴致缺缺。在被应用的场合，这东西社交属性大于一切，他不觉得有趣。毕业舞会，比起期待第一支舞，他更想坐在场边弹钢琴，为所有人的第一支舞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