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会告知沈调,许姑娘需要什么,差人来说一声便是。”
他这是打定主意不提那位大公子了。
许三七莫名生出些微妙好笑的心绪,但也心知这是沈家能给出的最大诚意,没拆穿他,只是应了一声“好”,说回去思虑一番再同他说。
......
沾湿的马蹄声停在平安巷外,云销雨霁,日光如同一层鲛纱般覆于海面,细密的浪花打在岸边,粗细不一的沙砾铺散在榆木栈桥上,碎了一地的栾华。
许三七先去了趟陈家,开门的是个年轻男人,眉眼瞧着像是陈家人。
“你找哪个?”他问。
话音刚落,就听屋里头陈家婶子喊了一声,“是不是三七来了?你让她进来坐。”
桂兰听见动静飞快跑出来,一路上碰倒好几个晒在院里的簸箕,到了她面后倒乖巧了:“三七姐,我下半天能去找小枣玩会儿么?”
“行啊。”许三七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上家里来也行,小枣攒了好几袋糖瓜凉果。”
男人听她们说话,似是想起什么,恍然道:“你在这儿等会儿。”
不一会儿他拎了个筐出来,递给许三七。
筐里是她托陈家婶子带的南瓜叶,带着藤的卷在一处。
许三七谢过一句,朝屋里喊了声:“陈婶儿,家里还有事我就不进去坐了。”说完向男人点了点头,转身拎着筐回了自己家。
院门敞着,桂兰拉着小枣去找阿木,远远地还能听见她同孩子们吵嚷着说小枣昨天不用做活,可以和她们多玩会儿。
许三七把泡了一天的胡豆拿到院子里去壳,豆壳泡皱了,两指轻轻一搓就能脱壳。
竹托用两条宽板凳支起来摊在院子里,去了壳的豆子就铺在上头晒着。
这会儿日头不大,她也不急,搬了马扎就搁竹托边上坐着,边搓边晒。
山潜蹲着看了她一会儿,跟着便能上手了,这本也不是什么难活儿。
闲着就能干的事。
而且许三七是个十分慷慨的雇主,她许诺说:“等酱做好了分你一坛!”
“做酱?”山潜眨了眨眼,手上也没停,把误入竹托的豆壳一一挑了出去。
他还以为这是哺食要吃的。
许三七点了点头,说:“晒干之后这些用蒿草和南瓜叶包着放上约莫七八日,出了霉,再剁海椒泡油,盐酒封坛等上一两月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