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到警员的当场,他是懵的。

警员很是不屑地审视着他:“你妈报警,说你家暴她?”

那个母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天可怜见,太惨了。

少年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就倒反天罡?

沈瑾瑜怔了片刻,似乎有些被误解的伤感:“您误会了,我没有。”看来瑛瑛还是那么爱面子,根本没敢把强奸的事往外说。

也是,被亲儿子强奸内射,多么耸人听闻,她敢去医院取证吗?她怕是恶心得连夜抠出洗净。

少年有些为难地嗫嚅,似乎有什么难处:“其实,是我母亲她这里……”他指了指太阳穴,不惜出卖她仅有的体面:“她年轻的时候未婚先孕,被抛弃后就不太清醒了,总是颠三倒四,把我当成什么坏人。”

赏心悦目的少年看起来的确不像坏人,他还拿出一段录音,正是那天夜里瑛瑛噩梦惊醒时咒骂的对话,很明显曲解了少年的好意,把他当成了什么人。

他没想过瑛瑛会报警抓他,未雨绸缪纯属另有计划。

那夜他本就是故意刺激,惊吓她口不择言,再录下来作为她认知障碍的证据,只等给贺璧做个局,他好报警申请人身限制令。他想的很缜密:未成年人无法作为监护人,如果这两年时间无法隔离贺璧,那么必要时,他打算把沈琼瑛送进精神病院。

这是为了保护她,保护她不受他人伤害。至于他是否对她造成伤害,那不重要。

谁知道还没等他做局,贺璧就送上门来。

少年不安地低下头:“其实,妈妈常年服药,大约是她最近谈恋爱才停,你们可以进来看看,我是真没打过她。”

在主卧里的确发现了各色药物,改善心律的,治疗抑郁的,对抗幻觉的……其中那瓶阿立哌唑正躺在角落里,看起来确实吻合了少年所说的“停药期”。

“我也不知道妈妈身上最近怎么青青紫紫的,但你们应该看的出来,那不是钝击伤,打人的力度也不是那样的,还有那些伤的部位……”少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最近我妈新交了男朋友,昨天撞上了闹得不愉快,倒是挺可疑的……”犹豫再三,掏出手机。

警员慎重看过视频,再想想女人身上的淤痕,有两处伤甚至立刻就对上了。

有些为难:“我知道了,但你妈似乎不愿指认他,又是恋爱关系,如果没有机构出具精神鉴定,想要追责怕很难……”

“精神鉴定啊……”少年若有所思,语调有些异样:“……很快就会有了。”

警员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疲劳看错了,怎么觉得少年刚才在笑, ? “总之我们会去警告他的……但药的话,该吃还是吃吧。”又同情叹息:“多关心关心你妈妈,她也不容易。”

送走了警员,沈瑾瑜终于意识到,躯壳不代表一切,就像他无法破解沈隐留下的银行卡,他也无法成为沈琼瑛爱着的“沈隐”。

他开不了独属于沈隐的宝箱,沈琼瑛也不可能驯服了。

他很火大,她当初为了沈隐履历不留瑕疵,不惜抛弃自尊求他,如今却亲手报警来抓他这个“沈隐”,想把他毁了!

要不是女人耻于沦为茶余饭后的伦理谈资,他可能真的栽了。

同样的坑他不可能栽进去第二次,在“治好”她之前,他不会内射了。

警察叔叔说得对,有病就得吃药,药既然吃了,怎么能停呢?

沈琼瑛以为“沈隐”被拘了,再不济也在接受“教育”,才敢回到那个噩梦一样的家。

刚刚定情的男朋友是豺狼,辛苦养大的儿子更是禽兽。

她太害怕了,已打算连夜离开云省,什么都不要了!

飞快地打包行李,身后却忽然传来好奇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