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内的安神香不浓不淡,身下的软榻竟然让他有种无从支配身体的错觉。齐云天几乎觉得这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肌肤相亲,这样一点荒谬得有些寡廉鲜耻的念头让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

还好,胸前旧伤的异样张衍仿佛也未曾觉察,只当普通伤口料理了……齐云天一桩桩一件件细细梳理着,仍觉得自己漏了什么,想得久了,又只觉得困倦。尽管才醒过来,但身体仍是匮乏的。张衍明明已经离去,可存在过的气息总是让他有些留恋而忐忑,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睡吧,一觉醒来,仍是那个得体的大师兄。一切总能敷衍过去的。

张衍直到走出小壶镜,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齐云天会如此突然地醒来,自己的种种失态,几乎称得上是唐突了这位大师兄。好在齐云天也并未觉察到什么,又或者刻意避而不谈,自己也平静地应答下了那些意料之中的谈话。

掌心传来一点刺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收紧手指时太过用力,指甲深陷于掌心,留下深深的印。

张衍注视着自己掌心,想起的却是方才替齐云天整理衣襟时,在对方肩颈处看见的牙印。那发白的印记像是刻意被保留下来的,明明已经失去了牙齿咬破肌肤时鲜血涌出的鲜艳,却偏偏旖旎得叫人咬牙切齿。

能在齐云天身上留下这种痕迹的人,会是谁?

第95章

“关于齐云天的旧伤,我确实知晓一点。不过此事在洞天之间都讳莫如深,你是如何知晓的?”周崇举将一盏刚泡好的茶推至张衍面前,一掸袖袍在他对面坐下,“那日收到你的信,我便有些疑惑,一心等着你来说道一番。”

一盏熏炉在角落里冒着寥寥的烟,房间里光线略有些黯淡,张衍的半边侧脸隐没于暗处,神色并不分明:“齐师兄旧伤复发,此刻就在我昭幽天池。”

周崇举刚要端起自己那杯茶抿上一口,闻得此言,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上不来又下不去,连连咳嗽:“你……你是说……”

张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尽管这鱼楼上的密室布满禁制,一点风声也不会泄露:“齐师兄此刻睡下了,我才有空闲来此细说。”

“……”周崇举仍未从这份震惊中缓过神来,手中的茶盏已经被抖出了大半茶水,“你,你这是对玄水真宫那位做了什么?”他又咀嚼了一番张衍的话,更觉得心惊胆战,“你讨那药竟是为了……我原以为是自己想得差了……”

“齐师兄在掌门处受了责罚,我正好在场,自觉送他回玄水真宫会有不少流言蜚语,便带他回了昭幽天池。”张衍轻描淡写将前情揭过,“谁知他一直昏迷不醒,我细查之下,才发觉他身带旧伤,这才来信讨药。我猜师兄掌管丹鼎院,对此事想必知道一些,还请师兄为我解惑。”

周崇举听罢这一番话更加震惊:“你带他回昭幽天池难道就不会有流言蜚语了吗?”

张衍点点头:“师兄放心,此事隐秘,无人知晓。若真有好事之徒,那他大概是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

“……”周崇举觉得一定有哪里没对。

张衍倒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端起茶喝了口,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壁上珠灯:“齐师兄的伤我看过,靠近心脉,已伤根本。那伤……”

“那伤他十六派斗剑归来时便有了。”周崇举接过他的话头,“自左肩起横过胸口,是被那少清的化剑所伤。但我当年受掌门所托去替他验过,那化剑之伤表面虽则难愈,但也不过皮肉受损而已。真正要命的,是那伤竟已深入心肺,毁了道体。”

张衍端着茶盏的手收紧了一点:“那少清剑修下手如此狠厉吗?”

周崇举面色一沉,低叹了口气,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凑近了说话――尽管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