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他依旧每日在自己的洞府养剑炼剑,修行闭关,自有婴春秋传授他门中诸般法门――一年里孟苑婷倒有八九个月云游在外,留在山门的时候,十日里倒有八九日是醉得一塌糊涂,也委实教不了他些什么。

清辰子对此并无异议,也未曾表达过不满。一开始,修行途中偶有迷惑,他还会往斩月洞天一寻,只是习惯了那里的空无一人与酒气熏天后,便也就不如何去了。

诚如孟苑婷所说,化剑无传。少清三脉剑路之中,独有化剑最为玄奥特殊,修行者所演化之剑各自不一,也寻不到可以借鉴的路数,唯有参悟己身,方可突破。他那位恩师纵使清醒着,也未必能给他什么建议。

剑,本就是孤独之物。

再后来,他修为已渐入玄光三重境,按门中惯例,需得外出寻药化丹。

清辰子稍加整顿便下了山,临行前拾掇到孟苑婷留下的玉牌,才想起自己已许久不曾再去过斩月洞天。这也无妨,他虽不去,孟苑婷倒也从未想起过还有他这么一个弟子,自己不去打扰,那个女人必也乐得清闲。去了,女人未必会在;便是在,多半也是醉醺醺的,哪里会管自己是要去寻人还是寻药。

想到这里,他随之释然,收拾到些许杂物,御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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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药的这些年,清辰子自也不忘时时寻中意的对手比斗,以磨炼自身。他对化剑的认知始终还是浮于浅显的表面,纵使剑光再如何凌厉逼人,都非他所求之剑。无人能指点他该如何去做,他只能靠着不断的争斗去探求那一丝不可捉摸的了悟。

途经红叶山时,他偶然得见有魔宗弟子作祟,夺舍他人,将其顺手斩杀后,便一路直捣对方老巢。不曾想这一去,便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引得数十名盘踞附近的魔修联手将他围困在此间。

清辰子倒也不曾怕过他们,于山中寻了个暂时调息的地方,一面吐纳一面琢磨着之前与自己交手的那几人是何路数――观其施展的手段,倒是有几分像冥泉宗门下。

这很好,他这一路上杀过浑成教,斩过元蜃门,正好还不曾与冥泉宗交过手。

熠熠生辉的剑丸在他身旁跃跃欲试,清辰子心中思量过几番对策后便要再战。化剑不似杀剑那般一剑挥去,无物不斩,他需计算好剑意的变化,方能不浪费一剑。他出得山洞,便见四面黑云盘踞,乌压压的一片,其间煞气翻腾,杀机暗显。

来得正好。

他化出三十二道剑意,刚要出手,天地间忽有一道雪亮的光华径直斩落,将他所在的山头劈作两半,连带着那些围堵四方的魔修也尽数泯灭在这等利落锋芒的余威下。那像是信手写意的一剑,却耀眼得如同雷电。

还未待清辰子反应过来这是何等神通,整个人便被一把捞起,躲过了群山崩坍的震动。

“你这小子,出去也不同我这个当师父的说一声。”

这声音有些陌生又有些耳熟,清辰子抬起头,正对上女人扬眉一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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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苑婷确实险些忘记自己还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她对于剑和酒以外的事情素来不怎么上心,从前清辰子偶尔还在她眼前晃上两圈,她有时认得出,有时认不出,不过好歹知道有这么张脸。后来日子一久,渐渐不见了人,便也浑然忘了此事,依旧随心所欲,没心没肺地在外打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