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一点冰凉的感觉在体内碎开,所有被紧缚的法力疯狂涌上,但却独独失去了某种感觉。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十指,眼睛忽地一酸。

上参殿内亮着汪洋般的灯火,高台玉璧之中,一个少年道人缓步而出,冷冷掷下两字,:“废物。”

周雍话语被扼,只得连连点头,不敢有半分忤逆。

“那张衍眼下是何情况?”灵崖上人微微眯起眼,沉声发问。

周雍只觉颈上力道微松,却连多喘一口气也不敢,忙道:“已是被齐云天救走……上人,那张衍身怀这等功法,只怕……”

灵崖上人于玉台上极目远望,神色森冷而阴郁:“魔相,好一个魔相……这张衍可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大袖一挥,随手解了周雍的禁制,嫌恶地看着他苟延残喘的模样,“此番魔相现世,可谓人劫将出之兆,补天阁召集天下同道共议此事。你最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不用我教你了吧。”

周雍猛地打了个寒噤,嘴唇嗫嚅了半晌:“可那魔相眼下已消,溟沧派必会趁机巧言令色。何况那张衍毕竟是一殿之主,若是溟沧那厢铁了心一意回护包庇……”

“包庇?”灵崖上人似闻得一个极好笑的字眼,“那等大杀四方之物九洲共睹,溟沧派若是想要包庇此人,何止是与我玉霄为敌?就算是那些已经结为友盟的宗门也不敢再附庸于它。溟沧派若要自取灭亡,我们又何妨成全一二?”

周雍极是忐忑,连忙伏下身去:“可是上人,弟子如今已无法再……”

“你那身洞天修为难道是摆设吗?”灵崖上人冷声呵斥,“去,做你该做之事!”

这一季的早春清寒脉脉,犹自带着些许静好,风云却忽然汹涌。

白衣剑修任凭细雨沾衣,未曾看那个向自己跪拜的青年,只侧身不受这一礼:“你当知后果。”

“这是最好的结果。”齐云天平静地答复。

“他说的没错。”清辰子挥袖荡开剑光,“你果然是个混账。”

直到白衣剑修的气机扬长而去,齐云天才终于笑了一下:“谢谢。”

他松开手,任凭“清景暗地”之术彻底消散,一道沉稳浑厚的气机自东华洲以北寻觅而来,将他与张衍一并收走。

第618章

龙渊大泽上空,“海运混元”的法相撑开一片波澜壮阔,一座形似高塔的宫宇兀立于天风海雨间,轮廓晦暗而嶙峋。

浮游天宫。

这里是溟沧灵穴之所在,喷薄的灵机冲天逆流而后又如飞瀑跌宕,相隔百里也能感觉到罡风刺骨,气流翻涌。云遮雾障的最深处,上三殿的禁制玄光依稀可辨――昔年太冥祖师自天外而来,于东华洲点化灵穴,开宗立派,溟沧道法未兴,四面更有妖魔环伺,故设下浮游天宫以成一方守御之势,护持山门。如今万载过去,三殿玄阵经过几代殿主反复祭炼,禁制之威已今非昔比,纵使是宗门玄术,只怕也奈何不得。

齐云天睁开眼时,得见的便是上极殿内的斑驳光影鸿蒙变化,“太上无极”四个大字自他初至此地时便已在了,千年不改。

某种温暖的水流始终裹挟在他的身边,又像是流淌在记忆里,他仰起头,对上那双急切的眼睛:“……老师。”

孟真人紧抿的唇终于松动,带出一点疲倦的笑意:“是,老师在这里……云天,已经没事了。”

齐云天紧抱着张衍,没有松开臂弯的意思,只微微摇头:“您很清楚,这只是个开始。”他空荡荡的目光望向更高处的星台,视野时明时暗,但到底还是能分辨出那个怀抱拂尘的身影,“是这样吧,师祖。”

秦掌门自高处端详着他此刻的镇定,同样平静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