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粉饰罢了。”青年缓缓开口,诉说着漫不经心的句子,“你我也不例外。这些年你们千方百计地筹谋,为的不也正是想要抓住我的弱点,好一击毙命吗?”他微微一顿,对那些过往的机锋一笑置之,“譬如那潘成图的指认,还有,送到玄水真宫的那杯酒。”
“你想说你抓住了我的弱点?”老人冷笑而喝,“荒谬!”
“荒谬么?”齐云天平静地抬起眼眸,“老实说,这些年我也确实曾经为此苦恼过很长一段时日。你是一族之长,一派洞天,修为道行,资质阅历都远在我一个三代辈大弟子之上,我纵使能在门中撑起一呼百应的声望,能拿捏的也不过是玄水真宫往下的权柄,而对于你们这些压在高处的洞天,却半点也奈何不得。
“不过这点困惑也只是一时的,后来我终于明白过来,其实你高高在上的优势,才是你最大的弱点。”
陈真人紧抿的唇颤抖了一下,那一刻竟没有出言反驳。
齐云天温文尔雅地一笑:“你入道三千载有余,已经太老了。”大殿内寂静无声,唯有他的一字一句字字诛心,“你的修为,你的名望,你的权柄,无不是被岁月累积起来的。你熬过了门中内乱,成为溟沧资历最长之人,歆享着身为太易洞天的尊崇,壮大世家之势。于是反过来,世家诸人都要仰仗于你,靠你庇佑,你越是为世家遮风挡雨,待得没有了你,世家便越是溃不成军。”
“呵,呵哈哈哈哈……好,好啊……”老人闻言忽地笑出了声,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法榻,“想不到我执掌世家这么多年,连秦墨白尚要给我一分薄面,今日竟轮到你这个小辈来教训我。”他微微向前倾身,“小子,我知道你跟着那凶人久了,天不怕地不怕。小小年纪,大比之上就敢当着那么多洞天真人的面劈死我陈氏弟子,十六派斗剑回来后更是百般耀武扬威。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老了,但也不会教你得意。”
“若只是凭着年轻,熬死了您老人家,那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得意的。”青年衔着一丝坦然的挑衅,迎上那凛冽的目光,“何况我这个人,一贯不太喜欢无从把控的东西,若只是徒然的等待,也未免太过无趣。”
他双肩持正,这一次终于不再隐匿任何锋芒,神容诚恳端方,眼神寒凉如刀:“所以,为了能让您老人家去得安心,晚辈特地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
“你是有那么些小聪明,但那些还不足以成为你向洞天叫板的资本。”老人略一扬眉,“这般故弄玄虚,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你这个跳梁小丑,还能有什么手段?”
齐云天倏尔笑了,带着拔剑出鞘的优雅与凌厉:“这份大礼许多年前便由晚辈借方振鹭师弟之手送到您面前了,怎么,真人浑然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