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天深吸一口气,倦怠地在桥头坐下,掩唇低咳几声,又随手在冰凉的水中洗去血迹。这几年旧伤连着那不知名的疼痛将他纠缠得厉害,就算借着地六泉的寒水,似乎也渐渐要压不住那些伤痛。
还好因是禁足,总有名正言顺的理由避开人前,只管安心调理。
前几日放去昭幽天池传信的青鲤已是归来,为了避人眼目,特地挑了一尾神智未完全开化的幼鱼,倒也不指望它能传话,信送到了便好。齐云天这么想着,仰头看着那一天冷漠皎洁的月色,却又仍有些放心不下。如何能放心呢?百年前的自己,便是这般……往事如刀一般霍然劈来,胸口仍是隐隐作痛。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何况近来一段日子,也愈发嗜睡。
然而睡梦中也仍是不安稳的,那个过分阴郁而狰狞的梦境总是如期而至,逼得一颗心惶惶不可终日,总归不会给人片刻的清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