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无事,抄什么都是一样。”齐云天将那份以蚀文所书的素帛长卷封于玉匣之中,推到张衍面前,“这卷《汜水注》讲的是《玄泽真妙上洞功》的些许心得,之前翻出的遗稿有些残缺,我已是补全,刘师侄想必能用得上。”
张衍接过来收好,与他安心闲话了半个时辰,忽觉有一股气机靠近,仿佛是谁匆忙往这边来了。
齐云天倒也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是范师弟。看来浮游天宫那边已是有结果了。”
不过片刻,范长青发福的身影便沿着青石小路急急而来。他远远地见齐云天端坐于亭中案前,便加快了脚步。谁知绕开一丛挡路的青竹才发现,一旁还坐了个张衍。范长青捏着手中那纸飞书,不觉有些尴尬。
“范师弟近前说话吧。”齐云天自案前抬头,显然是已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范长青干咳一声,喏喏地上前两步见礼:“大师兄。”
“范师兄。”张衍亦是起身打了个稽首。
“哎哟张师弟,使不得使不得,快坐。”范长青如今哪里敢受张衍的礼,连忙推辞。
齐云天笑了笑,与范长青说起正事:“可是掌门有法旨发出?”
“大师兄料事如神。”范长青习惯性拍了句马屁,但随即面上露出些为难,忍不住往张衍那边扫了一眼,欲言又止。
“说吧,别闪了舌头。”齐云天看他那副模样便大约知道了结果,温言笑道。
范长青哪里还敢卖关子,只得如实道:“方才掌门降下法旨,通传门中,言是……张师弟此番举动伤了两派和气,罚之闭门五载,且,且派内诸事,不得与闻。”
张衍目光微动,随即笑意如常,向着齐云天道:“不过闭门五载,掌门此番处置已是轻的了。”
齐云天思索片刻,向着范长青又道:“法旨既出,门中可有别的什么动静?”
“门中几位洞天并无异议,只是小弟归来时遇见了宁师弟,听说孙真人收到了消息,当即便骂着平都教搬弄是非,往浮游天宫去了,他眼下正在去拦劝的路上。”范长青低声回禀。
齐云天与张衍交换了个眼神,轻轻一笑:“宁师弟出马,想来必能劝下。此番有劳范师弟了。”
范长青连道不敢,总觉得眼下的气氛自己还杵在这里实在不妥,赶紧告退。
待得范长青退下后,齐云天微微眯起眼,目光落在平静的湖面上:“闭门五载自然不算什么,要紧的是‘派内诸事,不得与闻’。你怎么看?”
“来年便是大比,这是想绝了我争那十六派斗剑名额的机会。倒难为他们这般煞费苦心。”张衍难得怠惰地往背后柱子上一靠,笑了笑,“平都教毕竟连一派洞天都搬了出来,掌门确实得给个交代。”
“五载……五载之后便是十六派斗剑之期。”齐云天衡量了一番,略微皱起眉,“掌门师祖肯予你英节鱼鼓往中柱洲修行,又怎会真的驳了你赴那斗剑法会的机会?”他曲指轻敲在案上,目光一瞬,“若是真要绝了你此番机缘,又何必将期限堪堪定在法会之前?”
张衍颔首:“大师兄也做此想,那大约是不差了。”
齐云天凝神细思,虽已是猜透了秦墨白的真意,但心中仍有几分放心不下:“如此说来,师祖要你取那瑶阴传承,果然就是为了此番斗剑法会让你另起炉灶。只是瑶阴派销声匿迹多年,一时间也难以撑起什么声势,加之魔劫将至,你此番只怕……”
张衍握了握他的手,轻松截断了他的话语:“大师兄无需忧心,我已有准备。”
齐云天还欲再说,一道金色符诏忽地穿林而来,落入他手中。他捻起一看,不觉哑然,将符诏交到张衍手中:“掌门师祖来问我这里要人了,你且去吧。想来必是为了那斗剑之事要授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