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柴大哥!柴大哥!”
郦家花厅里,春来入内禀报:“娘子,杜郎君访友已归,就在门外了!”
调羹落在碗里,杜婆婆激动地抬起头来。郦娘子看了寿华康宁一眼,两个女儿连忙起身回避:“女儿先告退了。”
郦娘子目送二人离去,才道:“快请进来!”
很快,杜仰熙匆匆入内,直接向上首的杜婆婆行大礼:“儿给娘行礼了!”
郦娘子赶紧扶了杜婆婆上前,杜婆婆颤抖地问:“熙儿,是你吗?”
杜仰熙起身,握住母亲的手:“娘,是孩儿!娘远道辛苦,儿不能侍奉左右,是儿子不孝!”
郦娘子识趣道:“老姐姐,好容易母子团圆,快收了眼泪。我叫他们多添两个菜,庆贺你们母子相聚。杜郎君,用过饭,再将你娘接过去!”
杜仰熙向郦娘子行礼:“烦您费心。”
郦娘子笑着点头离去。杜仰熙握住杜婆婆的手回去坐下:“娘,你怎么寻到汴京来了?”
杜婆婆叹息:“那刘家非要招你为婿,强接了我入京,不是碰到好心人,我怕是见不着你了……”
郦娘子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难掩满脸的笑。
入夜,琼奴经过走廊,大娘往门口一站,向她招了招手。
“杜家人回去了?”
琼奴回答:“刚走。怎么,大姐姐有事?”
寿华看了一眼康宁的房间:“见过杜婆婆,三娘再没出过房门。”
琼奴点头。寿华低声说:“你来,我有话嘱咐。”
琼奴附耳过去,寿华耳语两句,琼奴连连点头。
……
康宁坐在自已的房间,望着窗外扑簌落下的雪花,若有所思。她手上忍不住摩挲着金摩诃罗,心情无比复杂。
琼奴突然闯进来,康宁慌乱正要收起,只听见琼奴急切道:“不好了不好了,听说潘楼前头有个醉军汉惊了马,不偏不倚撞上了柴大官人,他 ”
康宁耳边轰地一声,来不及细细分辨真假,起身快步出了门。
琼奴望向桌上,康宁来不及收起的金摩诃罗静静地躺着。
康宁脚步踉跄下了楼梯,仪态都顾不得了,人才刚刚下楼,只听得楼梯上寿华的声音:“这么晚了,三妹妹要去哪儿?”
康宁一惊,回过头来。
寿华缓步下楼,意味深长:“看来那马儿惊的不是柴大官人,倒把我家三妹妹惊着了!”
康宁转念一想,陡然明悟:“大姐姐,你诓我!”
寿华走上前替康宁拢了拢碎发,好笑道:“三妹妹何等精明,如此拙劣的谎儿,怎的也信了十成。哼,旁人看你二人斗法,只当你真的死心断了念。我要不试一试,怎知你的心意。”
“大姐姐,我”
寿华摩挲着康宁的手:“三娘,杜婆婆都接来了,你要临阵反悔,这是最后的机会,往后,怕也再不能了。心头惦念的是哪一个,好好思量清楚才是。”
康宁怔住。
此时,院子里敲门声响起,惊动了姐妹二人。
一直默默望着这一幕的琼奴下楼:“我去。”
琼奴出门,很快又回来了,对康宁指了指后门方向。
寿华面上带笑,像是没瞧见琼奴的动作似的,拍拍康宁的手,转身上楼去了。
琼奴低声说:“他在门外,快去。”
康宁抑制不住心头欢喜,扭头便走,琼奴欣慰地一笑。
雪夜中,柴安就在门外徘徊,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愤怒和委屈。
明明雪落了一头一身,他却沉浸在巨大的伤痛中,半点儿察觉不到。
康宁匆匆到了门后,正欲开门,手又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