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刻,她是矛盾又苦恼的。
她能理解他有不能言的心事,但无法理解他半分都不愿和她透露。而现实使她无法苦恼太久,尤时精神压力很大,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是她的性子,于是两人开始渐渐疏远。
她想起之前的种种,明明那么冷的天气都能漫步在街上,现在却淡得好似普通同学。
连春天都还没过去呢。她失望又失落。
尤时之前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如此被一个人拿捏住情绪。她始终把程刻视为可靠的人,也认为恋人间需要坦诚和剖白,他陪伴自己度过了那么多难过又失意的时刻,她也想陪着他。
可他似乎不这样想。
他始终是独立的,昂首阔步走着自己的路,只是途径她时慢下了脚步。
可她却差点因此而停滞。
惊觉这一点,尤时更加打起精神。直到高二学年结束,两人也没谈开。
高三来得猝不及防,中间只经历了两周的过渡期,八月初,高三开学。尤时在开学前一晚从省会赶回来,开学当天,她在晚上和程刻见上面。
分明才两周,可尤时感觉他变化很大。眉宇间隐隐透着戾气,额上划了一道疤痕。尤时课间去医务室买了酒精和消毒棉签,下课后给他消毒,问他伤是怎么来的。
他说是被狗挠的。
理由蹩脚又拙劣。尤时看着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他走进她的世界,听她倾诉心事,看她伤心落泪,也看她怅然若失,却不曾将心事分给她半分。
她真正感到无能为力了。
0025 25.清醒
不安和失望堆积在一起,他们发生了恋爱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程刻看着他面前的女孩儿,只觉得束手无策。
家里头疼的一切都让他心力交瘁着。放假的两周里,他甚至没有一天属于自己的时间。程馨接受了心理疏导,他需要隔三差五陪程馨去找心理师接受和释怀始终是两码事。这两个月以来,程馨有极端的抑郁情绪,表现在食欲和睡眠方面,工作又不能停下来,只是更多留在本市办公。她开始暴瘦,凹陷的眼下挂着两片重重的黑青,与之对应的是她骤降的食欲。
程晖许久不出现,程刻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了。再次见到程晖是在程刻高三开学前一晚,和程晖一起出现的还有程镌在城南见过的那个陌生女人。
程家有两辆车,都是前两年淘汰掉旧车后买的,那个陌生女人打上了车的主意,怂恿程晖把程馨在开的那辆车拿回来。从前他们夫妻共同财产并没有划分太细,买房的时候浓情蜜意,当时程馨的收入比程晖还要高,房子直接填的是程馨的名字。车子一人一辆,用的是共同存款。
而现在,程晖却要拿回去。
全程都是那个女人在说,程晖拉着那个女人,没拉动,两个女人的战争一触即发。
“房子都给你了,我们把车拿回来怎么了?”
程馨额上的青筋突突跳,气血上涌,她大声道:“这么有物主意识还犯得着抢别人丈夫吗?我无欲与你纠缠,男人出轨是男人的错,可你知三当三,还跑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你就是不要脸!”
“请你们滚出我的家!”
动静引来对门邻居的观望,程馨被那女人推倒在地,程刻忍耐到了极限,将那两人赶出去,推搡间被那女人的长指甲在额头划了一道。
程刻关门前,冷冷对程晖说:“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孬种。”
程晖无奈:“阿刻,我毕竟是你爸爸。”
程刻要笑不笑的:“等我明年成年,你连监护人都不是了。”
……
尤时手里拿着棉签,捏紧又放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