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老刘?别这么严肃啊。”
班里男同学和刘旭熟,私底下都喊他“老刘”,尤时见怪不怪了。但第一次听程刻这么喊,她心里头还有些不适应,可又觉得暖洋洋,因为他向来是不爱应付别人的。
“真不是因为别的?我可是听到风声的啊。”老刘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老师也不是什么老古董,两个人互相进步是好事。但是互相退步就不行了,你们说是不是?”
尤时重重点头。
“特别是程刻,你数学好,脑子也灵光,将来选个好专业,找份好工作不难。不多说了,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再过两个月就高三了,把握时间。”
……
从办公室出来,尤时垂头丧气,两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说话。
“不开心吗?瘪着个嘴。”程刻看她气鼓鼓的脸。
她瞪着程刻,鼻子皱起来,“什么叫数学好脑子灵光,意思是数学不好脑子就不灵光了呗?”
她难得又露出这样稚气的一面。程刻笑了:“就气这个啊?”
“你还笑?”尤时上手打他,被他拉住手,课间休息时间,走廊上都是人,他只抓了一会儿就放开了。
他哄她:“不笑了。这老刘,真没眼光。不知道数学好的只配给语文英语好的捏脚吗?”
尤时于是开心了。
五月底的天气逐渐炎热。程晖和程馨在29号办理离婚,程刻请了假回去,因此错过了尤时十七岁的生日。
那一天,程馨和程晖为孩子的抚养权争执不休,差点动手。程刻主动选择跟程晖,程镌的抚养权归程馨,这事才算完。
现在住的房子在程馨名下,程馨定主意,两个孩子上大学前还是住在一起,程晖搬出去。
一段感情耗尽半生,最终以这样的结尾收场。离婚当天程馨特地装扮了一番,签完字,甚至和程晖礼貌地拥抱了一下。
程刻知道,程馨是在体面地做告别。
那天晚上,程刻和程晖打了一架。他的跆拳道是程晖教的,过往的年岁里,程刻从未战胜过他,这是第一次,碾压式的,泄愤式的。
发泄完,父子俩躺倒在地上,却不再像过去那样谈天说地。在这个世界上,程刻曾经最敬佩一个人,此刻,那个人成了他眼里的一团烂泥。
尤时生日的第三天,程刻才返校,而尤时去了省会,两人将近一周没碰到面。
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后来一整个六月他们没有再讲过话。尤时变得更加忙碌,投入学习的同时还要分心工作,她在林纪宇的建议下开了个公众号,闲暇时间写短篇故事,因为简练的文风受到一些年轻朋友的喜欢。家里为了弟弟的治疗几乎掏空所有,现在全家都在等骨髓移植,到时经济情况只会更糟糕,她需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