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椅子,“您是大人有大量,不同那些红了眼的俗人一般见识,”他赔着笑,问道,“您这是准备唱什么曲目?《西厢记》还是《牡丹亭》?”
解语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弯邪邪地一笑,模样俏皮,道,“今个儿我心情好,唱个《白扇记》。”
“哎呀!我的姑奶奶,您可别闹了,这地方可不能唱花鼓戏啊!”那班主闻言,脸色一变,满脸愁容地说道。
这戏台可是北平城里著名的大戏台子,多少梨园名伶在上面登过场唱过戏,多少达官贵人坐在下面捧过场听过戏。这里唱的多是昆曲京戏,还从来没有花鼓戏这种小打小闹的上过台面。
“有什么不能唱,今个儿我偏要唱,好好戳戳那些庸俗鄙陋之人的假面具,以为听着阳春白雪自个儿也变得高雅起来了,”解语花秀眉一扫,眼中露出鄙夷之色,“他们才不配听我唱戏,我这是唱给自个儿听。”说完,解语花一挑帘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那班主在屋里唉声叹气。
解语花完全没有搭理下面那些吹着口哨和着倒彩的观众,自顾自地唱完了戏后径直回了后台,留身后一群要求退票的观众在那里直嚷嚷,可怜那班主满头大汗地在前面做着解释,半分脱不得身,他好话说尽,笑脸赔足,给了下一场来看戏的些许优惠还是照样被纠缠了许久。等他好不容易抽了身回到后台,已经离散场过了近半个时辰,他四下瞧不见解语花的踪影,后台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心下万分懊恼。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式洋装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走了进来,一头短发,内里也是一件西式的粉色衬衫,看着便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新式做派,只是他看上去有些不拘小节衬衣领口并未系上。那年轻人神情自若,微微笑着,一双手轻轻插在西裤袋子里,目光明亮。
那班主一愣,慌忙作了一个揖,满脸堆笑地说道,“这是什么风把解小九爷给吹来了?这地方怎能劳小九爷大驾,还不如去寻个雅静的地方喝喝茶才好。”
“不打紧,我只是来接解语花,”解雨臣微微笑了笑,“在外堂就听见了,那丫头怕是又惹了什么祸,叫班主你好生操心,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九爷这话说的当真折杀我了。”班主鞠了一躬,把方才那些恼怒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