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群一同散了去,路过吴邪的桌子不忘做了个揖,念叨了几声对不住。吴邪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便只是笑笑算作响应。
“少爷,为什么不让我好好教训那人一顿,好叫他再在人背后乱嚼舌根?”王盟依然气愤难平。
吴邪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原本以为没人记得十年前那桩事了,不想今日竟然叫人翻了出来,一时之间有些懵了,现在仔细想想,这桩事他还是没有说错。”
王盟一愣,看了看吴邪云淡风轻不似在意地喝着茶,便把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作为吴邪贴身服侍的人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可是自家少爷和那个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何种程度,他确实说不上来,只知道那时吴邪像是被人浑身上下捅了许多刀子,而那个人的名字直到如今依然是个禁语,尽管他听到旁人不经意地提起时会平静淡漠,但这种伤痛却会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每每都能令站在他身边的王盟深切地感受到。
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吴邪喝空了杯子里的茶,嘴角勉强地牵起了一抹笑,“果然是上好的龙井。”他转头看向王盟,发现他有些失神,唤了几句,说道,“我们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正事要紧。”
潘鑫记茶馆的一场小风波只是教吴邪忽然意识到,尽管时间可以让人淡忘,甚至模糊掉本来刻骨铭心的一些人的影子,即使这些被自己刻意地压在心底,可是,有一些事并不像割伤可以痊愈而最多只是留下一条疤痕;它们更像是一个腐烂的创伤,鲜活的、有生命的创伤,固执地不愿意痊愈,只要一有人提起,就隐隐作痛。
吴邪走出茶馆,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故事,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演绎属于自己的角色,别人对他们而言,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深一点的,也不过是彼此故事中的配角。
即使你我有段讳莫如深的过往。
有道是,
空樽对月弄白发,
留的朝暮一身寡。
只言再到凌霄日,
谁人还记临安花。
第2章
卸下了沉重的发饰,解语花端坐在铜镜前,慢悠悠地握着一把牛角小梳打理着长发,忽见眉粉有些淡了,忙取出一小铁盒来,用眉笔轻轻沾了一些碳粉,补画了一条细细的弯眉。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您怎么还坐在这儿!外面都快闹翻天了!赶紧的吶您!”这时班主一掀帘子,走进来时看见解语花还在梳妆,不由得一跺脚,一脸急切。
“急个儿什么劲,今个儿是我嫁人前的最后一次登台,他们爱候着就候着,不爱候着就滚,这大门朝南开着,谁也没拦着谁。”解语花不理,眼皮都没抬,仍然慢条斯理地补着妆,“要我这番模样上台,还不如现在给我条绳子,在梁上随便挂一挂的了。”
“知道的人都说您这是力求完美,不愿带着半分瑕疵上台,可外头多是一些不知道的,头一回来听您的戏,就冲着您这最后一次告别演出。只怕到时候传出去要说您这个搭架子,攀上了吴解两家……”那班主自觉失言,立马闭嘴,小心地打量着解语花的神色,怕这位名伶一怒拂袖而去,那外面那些戏迷们恐怕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解语花似乎并未在意,戴上了新的发饰,那上面的珠子玓瓅江靡,衬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贵气,只听她淡淡地说道,“他们爱说就说去罢了,我还能堵上他们的嘴不成。自从传出解小九爷收了我作干妹妹,那些污言秽语的我听的还少了吗?现如今,我要嫁到临安吴家,怕是不知道多少人又在背后说过多少闲言碎语,我要是天天操心,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您说的是,”那班主一低头,见解语花起身连忙跑过去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