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鑫记是家有名的茶馆始开在清末,到现在已是传了第三代。这家茶馆雅俗共赏,既有吴邪这般身价的,也有小商小贩,倒像是个浓缩了的小世界,对吴邪来说颇为新鲜。
来到茶馆径直上了二楼,叫小二沏上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吴邪优哉游哉地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众生百态。
“小爷,您的茶水齐了。”
“多谢。”吴邪微笑致意。
那小二见两人穿着不俗,那小爷看着面熟得很,只是戴着那劳什子的墨镜一时半刻地认不出来,又不敢过多打量,只得喏喏地放下茶具和茶壶退下了。
这时,忽然邻桌传来一阵惊呼声,吴邪细呷了一口茶,抬头望瞭望,只见当中一个人被众人围着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王盟皱了皱眉,示意吴邪是不是要换一张桌子,他摇了摇头,“且听听近日市井都有些什么传闻。”
“你们可知道为什么吴家在咱们临安城里排第一?这可要从长沙老九门的旧闻开始说起。”那人说得尽兴,吴邪听着默不作声。
“想当年老九门的狗五爷落了难来到了我们临安,却意外和解九爷做了亲戚,一时传为美谈,他的三个儿子,尤其是那吴三爷尤为厉害,手段辛辣,把生意做到上头去了,从此吴家便长期稳坐临安第一的位置……”
“唉唉,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啊!”下面的人嗤之以鼻,吴邪浅浅地笑了笑,喝了一口茶,继续听下去。
“你们别急啊,这就说到重点了。人人都只知吴家是做古董生意的,其实……”说到此处,那人压低了声音,“他们发的都是老祖宗的死人财,干的都是不作兴的东西。”
“少爷。”王盟俯身凑到吴邪的耳边,“要不要……”
吴邪摆了摆手,轻轻说道,“人家说的也是没错的。我们家确实是靠这些买卖发的家,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更何况这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不要这般介怀。”
“那您可知最近吴家小三爷要迎娶北平名伶解语花的事,个中可有辛秘?”忽然有一人问道。市井小民向来对高户门第的发家史不感兴趣,只对那些个风流韵事津津乐道。更何况,这位吴家的小三爷是吴家的独子,长子嫡孙,吴家人那心尖尖上的肉,素闻这位小太爷颇为风流,近年来常流连风月之地,却不曾想娶妻竟然也不避忌地娶了一个梨园中的戏子,生生折损了自家的名声。
那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笃定定地说道,“这里面颇有些曲折,这事得从十年前说起。”
一听到十年前,吴邪的脸色立马变了,抬起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手指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硌得生疼,而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手上的痛楚,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细细听着,不愿错过那人说的每一个字。
“据说,小三爷当年也是枚标致脱俗的无邪小郎君,十年前与个男人不清不楚,结果被骗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还害了当时的吴三爷吴三省,要不是解家当家小九爷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他吴家早就败了……”
吴邪一句话还未说,一旁的王盟就按耐不住直冲上前去,一把揪起了那人的脖领,红了眼,露出了平时从未见过的吃人模样,恶狠狠地说道,“就凭你这腌臜也配议论我家少爷!”
“王盟!”吴邪高声喊了一句唤住了他,面上却依然极为冷淡,“我不在意,莫要吓到人家。”
王盟有些不愿,却也不想忤逆吴邪的意思,只得松了松手,用手指狠狠地指了指那个人,平稳了呼吸,静静地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们继续说,不打紧。”吴邪扭头淡淡一笑,那边人都被王盟那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蒙了,一时愣在了原地,听那两人言语间,怕是吴家的亲眷,众人不敢惹事,忙作鸟兽散。
那多嘴之人悻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