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挺了挺腰板,握紧了手中的枪。

张起灵与别的长官不同,他并没有训话,或者说,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只是绕着整个队列走了一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就是因为摸不透,所以底下的那些士兵更加紧张。他走完一圈后,一步跳上了一米多高的主席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手下近五千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看着,看着他们努力装出精神抖擞的样子,看着他们望向自己时略带畏惧的眼神。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新兵,有些连枪都端不稳,他们年纪都还很小,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就像是他当年遇到吴邪时那般的年纪,也是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不同的是,他们手中却拿着杀人的利器。

看着那群还可以称得上是孩子的士兵,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们,为什么要当兵?”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位刚刚空降的张军长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场上还留着回音,便有人答道,“保家卫国!”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对他的回答表态,而是继续望着他们,像是在等其他的答案。“听说,当兵有饭吃!俺家乡去年被大水淹了,人都饿死了,所以俺才来当的兵。”下面有人传来轻声地低笑,张起灵微微皱了皱眉,那些笑声便顿时戛然而止。

“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如今站在这里就已经没有退路。现在只有拿起你们的枪,才能保护心爱的东西。”他说着握紧了悬在自己腰间的那柄黑金古刀的刀柄,“不是赢就是死!”

猛地,那柄黑金古刀被他抽出,他目光所到之处刀尖直指天际,另外还有刀锋嗡鸣之声不绝于耳,站在台下的士兵们不由都随之心惊,有些人已经两股战战,就连之前那些不怎么服他空降的老兵油子们见状也变了脸色。见过有拿好枪的,却没见过这年头还有人拿着一把古刀上阵杀敌的。可是,那把刀在他手里竟像是活着似的,和他形成了一体,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及的狠戾,他举刀那一刻仿佛是只为胜利而生的战神,谁也阻挡不了他前进的步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满是绝不退让的决绝。

此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刺破了云层,在那把古刀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黄色。

张起灵的部队出发离开金陵前,他找到了通讯员,把一封寄往杭州的信交给了对方。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上去对那封信相当在意。通讯员再三保证一定会送到,对于他这样常年在部队里跟士兵们打交道的人来说,这样的神情代表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收信的人往往不是亲人,就是爱人。那张军座老家在东北,往临安寄多半是他的爱人。虽然像他这样级别的军官可以带随军家属,不过他是孤身一人而来,想来是不放心把家眷带到炮火连天的前线。

通讯官看了看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有些纳闷,吴邪这个名字怎么看也不像是姑娘家的名字。

张起灵的第三七零军不属于任何集团军,独自成军,而他虽挂着军长的军衔,手上的兵力却比一个普通的师长还要少,而且大部分还是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新兵,然而他对此却丝毫不在意。作为一支并不被寄予任何重要任务的炮灰先锋军队的统帅,张起灵非常清楚自己在整个国军中的地位,但是这并不会妨碍到他自己想要做的事。

尽快赢的这场战争,给这个国家寻找到真正的出路。

他正了正军帽,翻身上马,换上的那身土黄色军服倒也服帖。那件临行前吴邪亲手为他系上的披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披在了身上。一扬鞭,战马嘶鸣,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台上的弘光帝耽于声色,劲敌来犯弃城出逃,史可法独自站在扬州城的城楼上流尽了男儿泪,看得台下众人肝肠寸断。三千甲士终不敌,清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