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想到这个词,张起灵不禁皱起了眉。
三天后,张起灵带着围脖,遮住了半张脸,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裹着身子,隐在人群中也不引人注意。吴邪也特意换了身平常衣衫,领着张起灵便要出门。
“少爷,我跟着你一起去。”王盟为吴邪披上一件褂子,“你只带他一人,要是有些闪失,我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
吴邪摆了摆手,说道,“有他在,还会有什么闪失,你怕他保护不了我吗?”王盟腹诽着自家少爷未免太过自信,谁知张起灵是否会出手保护。
临安市集熙熙攘攘,吴邪只顾走在前面,指着一旁的店面向他介绍。“这家的盐水鸭是金陵来了,皮肥肉厚,味道甚好。吶吶,那家的墨不错,虽然现在时兴用蘸水钢笔了,不过纸笔墨砚还是传统的好……”
吴邪一转头,发现张起灵只是盯着他的后背,似乎并没有在听。心中难免一乱,他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嘟囔了一声,“你在看什么?”
“有人跟着我们。”张起灵说得轻巧,好像并不在意。
“都盯着我快一两个月了,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发现了吗?”吴邪不以为然地说道。他确实早就发现了有人总是在暗中盯着吴府,盯着他。一开始,他很是慌张,可是时间一久,却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不由得懈怠了下来,心想着,自己现在只是个正正经经做古玩的小商人,也没什么把柄能落在别人手中。
“那边好像吵吵闹闹的,我们过去看看。”吴邪顺手拉着张起灵的衣袖便往一边的人群中挤,显得很是自然。
只见路边搭着一个高台,上面站着一个男人,身穿日式和服,正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台下众人。“还有没有人上来挑战我?”他高声喊道。
“脚踢冀晋鲁,拳打苏浙皖。”吴邪念着挂在高台两边的对联,抬头看了一眼横批,冷笑道,“这个东瀛浪人真嚣张。”
“到底有没有人上来!?”那个浪人站在上面眼中透着蔑视,“你们是不是都怕了?”
“我来!”话音未落,一人翻身上台,亮出了太祖长拳的架势。那人冷笑了一声,竟然摆出了同样的起势,“我要用你的招式打败你。”
那上台的汉子右脚撇步上前,双手化掌,向前双抄而上,那东瀛浪人也不示弱,侧身闪过,顺势,左手化掌朝着他面门而去,却是虚晃一招,右手握拳暗暗蓄劲直击对方腰部。那汉子被他击中,连退数步,接着便被一掌击中胸口,打落下高台。
“哈哈哈!这种本事还敢上台来献丑!想来你们国家果然是没有真本事的人,如此看来,不如把大片疆土让给我们这些有本事的人!”
吴邪一听,不由得怒了,恨自己不是练武之身,此时也顾不得出门前王盟一再嘱咐地低调行事了,高声喊道,“我临安城竟无勇士,让东夷鞑子这般言语羞辱吗?!谁把他打趴下,我赏他十块大洋!”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张起灵扯掉围领正要上前,却不知何时,有一人劲风正猎,“霍”的一声跳上了高台,还未瞧个清楚就见一人一身黑色洋装,双手插在口袋里,鼻梁上架着一副水芯片的铜骨墨镜,显得很是漫不经心,站在那里嘿嘿地笑着。
“哟,不好意思,我这人最爱抢风头,那位小哥承让了。”那黑眼镜张嘴就是一口的京片子,冲着张起灵笑了笑,然后把目光投向吴邪,说道,“这位小爷有趣得紧,不过我不要你的大洋,若我赢了,你请我去前面的楼外楼喝上几杯如何?”
吴邪笑了,回道,“莫说喝几杯,就算喝上三天三夜也成。”
那黑眼镜转头对那浪人笑道,“我忒想和那位小爷喝酒了,那就只能对不住您了。”说完,脸上便变了颜色,一拳上去,出招极快,击中了对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