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斐二在一旁哭得猪叫:「娘,你看看哥哥,回来一趟,家不成家。您都没打过我,这,这,这,都出血了!」

我低头暗笑。

抬眼已蓄满泪珠,一字不言,只抱着斐二呜呜地哭。

再说点,多说点。

没看老太太快气疯了吗?

5

斐大外差的前一晚。

我在鸳榻上落了满床的红。

斐二双眸充血,边挺进边拷问:「大哥从哪里知道的我收钱?害我白挨了一顿打。」

我委屈地不能自已:「二爷这样说是怀疑满娘不成?妾就算再蠢,也知夫是妻的半边天。况老太太还是我请来的呢!」

他拍拍我的脸,转气为笑:「也是。斐府里你就是爷胯下最忠诚的一只狗。」

我羞恼地将头埋在他怀里,吹起阵阵枕边风。

「大哥兄也真是的,您不就多收了点钱?那也是为这个家用了,他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他无妻无子,赚的再多,到最后,不还是要落在您身上吗?」

这番不要脸的逻辑正中斐二心坎。

他将我的手折后去,兴趣盎然,眼里几分阴鸷:「哼,大哥!」

后面好像还加了一句轻轻的『贱种』。

我舔舔唇,若有所思。

一母同胞的两兄弟,真会用这个词称呼对方吗?

事情,好像有趣起来了。

斐大临走前,我设计见了他一面。

虚如弱柳风,静若秋湖水,特意穿了牡丹生前最爱的素白衣,浑身薰了岭上香,软软地扶着树,捂唇一咳,就是半手的血。

仰头,冲他露出脆弱的下颌,妖潋非凡。

勾起故人忆。

他像是沉寂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几次伸手,几次放下,克制着做一场永不醒的梦,哆嗦道:「牡丹,牡丹,你来看我了……」

他爱怜心最盛时,我偏过头,又是一口血,哀哀道:「妾不是牡丹,是满娘。但想来,也很快要同牡丹姐姐一样,花魂消散了……二爷他,呜呜呜……」

「妾如今,已不奢长生,若能像牡丹姐姐一样,留个全尸就心满意足了。大哥兄,你一去半年,下次回来,许是再见不能了。」

他凝目,思忖良久,在看到我沾血的唇时,终于下定决心。

将我带回书房,从暗阁里取出一个锦盒,叮嘱道:「二弟性子太劣,苦了小满姑娘了。这里面装着的东西,许能在二弟盛怒时,救你一命。」

我哆嗦着打开盒子,里面有纸带血的供状。

详记着三年前,斐二打死官家女的始末,是能定他罪的把柄。

斐大轻咳一声,偏过头去:「这案子当年被我压下,却还是有活着的证人,收了银子远走他乡。你快死时,将它拿出来,吓吓我那不争气的弟弟,他就不敢再打你了。」

我变了脸色,险些失控:「大哥兄,宠溺如同捧杀。您就没想过,将这些东西掀出来,让二爷他……」

话音未落,斐大就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书桌上,语气危险:「你想说什么?」

「满娘,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的过去,变着法儿在我身边转。我想你只是太怕了,想求个庇佑,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的目的如今达到了,只是千万,别做多余的事。不妨告诉你,登下,就是有人告我谋反也是不怕的。

「我愿意给你保命的手段,只是你可别想借此对付我弟弟。这盒子里的字,若是露出去半点,你信不信,我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

我喘了几口气。

眼里寒意愈甚,声音愈柔,发抖道:「妾知道了,妾不敢。满娘胆小,只求自保,不奢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