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溯被逼到窘迫至极,埋在他胸口拱了两下,不置可否。

半晌,薛鹤年心生一计,故作遗憾地松开,后撤半步。

鼻尖薛鹤年的气味淡了不少,程溯懵懂地抬头,错愕地望着薛鹤年。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他一本正经地说,“程溯同学。”

程溯愣在原地。

薛鹤年深深看了他一眼,满目遗憾地走了出去,空留程溯一人。

程溯顿了顿,步履匆匆地跟了上去。

“薛鹤年,我、我……”程溯忙不迭地喊,生怕薛鹤年把他丢下不管了。

至于他想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一个“我”字在唇齿间来回转,接不上后话。

薛鹤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墙角,程溯没有追上。

头晕目眩,他醉意熏熏地望向门边,缓缓抬手抱住了脑袋,暗自出神。

刚刚说了什么?

程溯靠在洗手台一侧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

薛鹤年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他自己都敬佩自己的定力,躲在厕所外等程溯出来。

语气云淡风轻,看似不经意,其实内心比谁都煎熬。

他磨了磨牙,心里已经有千百种计划。

如果程溯出来追自己,就抱住他,先把人狠狠亲服了,再央求他跟着自己回家。

要不然,还是继续装吧,等他自己主动说回家。

程溯会说吗?感觉会。

薛鹤年深呼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程溯紧紧拥着他,贴在他身上,展现出服软式地乖巧。

薛鹤年觉得自己无懈可击,又漏洞百出。

怀里是他最在意的全世界。

然而十分钟过去了,里面还没有动静,程溯的身影迟迟不出现。

薛鹤年觉着奇怪,决定回去看看。

谁知一进厕所差点被程溯抻直的小腿绊倒。

薛鹤年向下一看,程溯耷拉着脑袋凝视地板,刺骨的凉意顺着他和地面接触的地方传递上来。

没有动静,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薛鹤年心疼坏了,蹲下去将人揽在怀里。

触碰到他身体才发现,程溯在发抖。

“小溯……”薛鹤年话音未落就被程溯紧紧抱住,思绪像是死机了一般黑屏,动弹不得。

程溯迟缓地伸出双手环住薛鹤年的脖子,混杂着酒精的呼吸炙热地喷在在薛鹤年脸上。

“薛鹤年,别扔下我……”程溯声若蚊呐,面色绯红地小声咕哝,含糊不清地说,“我追不上你,带我回家……”

恍然间,程溯想起了一件往事,似乎在很久以前,自己也这么哭着对别人说过。

他害怕被人丢下,在这从未到过的陌生地方,他想起外面侮辱过他的男生看向自己、目光不善的眼神,想起程会卿对他说过的话。

没有人真正爱你。

程溯哭得伤心极了,像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是这么不受人待见,明明是他早就承认的事实。

他浓重地喘息,说出的话断断续续,“薛、薛鹤年……对不起……”

那天他不该跑的。

薛鹤年有种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取到真经的苦尽甘来之感,原来“悲喜交加”这个词一点也不夸张。

薛鹤年将程溯摁在怀里,抬起手一下下帮他顺毛,像是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

待程溯不哭了才把人抱起来,径直走出了餐厅。

薛鹤年带着程溯上了出租车,而包厢里的人还在吃喝玩闹,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程溯还没有醉到晕过去的程度,却展现出幼稚的小孩心性,非要开窗透气,薛鹤年带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