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于是蔺鹤枝只能站着等。

一本翻完，殷照雪才道：“你故意的？”

记载转世之法与转世之人特征的书。

一般人都未必知晓转世一说，就算知晓也未必熟悉转世相关。这种东西他不信会被随随便便搁置在书案之上。

蔺鹤枝刚张开嘴，殷照雪又拿起手边第二本，似闲聊般平和地说起：“知道我怀疑你是谁的转世，所以将东西送到了我眼前，好证明你的清白？”

很平静，手上拿着的是书，不是刀。

蔺鹤枝想了想，还是没有贸然开口回话，等了一会儿听到殷照雪冷嗖嗖的声音：“时间掐得很准，好手段。”

话还没完。

“可惜我不信。”

“信不信只看楼主。”蔺鹤枝并不慌乱，“我只希望能消除楼主对我的疑虑，不论如何，我不会做出危害楼主之事。”

蔺鹤枝清楚，无相阁发布追杀令，殷照雪看似逃亡将屠灵楼交给他的那几天，还留下了许多后手。

那实际就是一个试探他会不会暗中做手脚的诱饵。

事到如今，开诚布公最为稳妥。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殷照雪不买账，“我要看到的是具体的证明，你要是拿不出来，也就不用再继续活下去了。”

话音落下，逐血无声横在蔺鹤枝脖颈之前，他刚要动作，便听殷照雪道：“动一下就立马杀了你。”

与此同时，蔺鹤枝听到这层楼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似乎是故意要让他听见，告诉他再没有多余的选择。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直接砍头。

一点没变。

蔺鹤枝叹了口气，却是不怎么担心，说道：“楼主想要怎样的证明？”

“还敢有恃无恐？”殷照雪森然一笑，杀气四溢，瞳孔泛着血光，说着就要动手，“我可以不要证明，现在就杀了你。”

“…………”

为什么宁愿觉得我是有恃无恐，也不愿相信我是清白的？

蔺鹤枝只好自己解释：“我不是任何人的转世，我就是我，还请楼主放心，我与妖鬼一方没有联系，更不想重现先祖上古荣光。”

他只珍惜当下。

殷照雪眯眼：“你倒是看得很透彻。”

警惕蔺鹤枝，便是警惕他所谓清和道君后裔的身份。

上古时期，五位道君麾下的各方势力因他们的死去最终被五大世家替代。

直到现在，那些势力残存下来的后代还是有所不服，潜藏暗中，时时刻刻想着动摇五大世家及无相阁的基业。

妖鬼便是他们最好的利刃。

屠灵楼主导，覆灭了欲渊，已经被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恨之入骨。

殷照雪对此心知肚明。

但谁也不知道这些老鼠身居何位，明面上到底是什么身份，或许藏在人群，藏在无相阁，也藏在屠灵楼。

此次府主反叛，妖鬼夺城，很大可能便出自他们的手笔。

那些反叛的府主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在中间搭桥促使其反叛的人。

蔺鹤枝天天将‘先祖清和道君’‘清和道君的后裔’挂在嘴边，太过明显。

又在屠灵楼副楼主的位置上坐了许多年，真要算起来，还是空延接替楼主之位时就一同上位的老人。资历摆在那里，不会引人怀疑。

但殷照雪一直觉得这家伙不太对劲，从加入屠灵楼时就看蔺鹤枝不太顺眼，一直到与他平起平坐，最后成为比他地位还高的楼主，依旧如此。

可始终没有抓到蔺鹤枝漏出来的马脚。

唯一比较具有指向性的，就是他前脚离开梦还乡，后脚上江府府主就勾结妖鬼叛变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