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3)

遏制地想起自己曾经收到的刀片、排泄物、红颜料涂写的恐吓信。那段时间他行尸走肉地暴瘦了十多斤,最后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不得已才帽子口罩全副武装走出家门、去了医院门诊,得到社交焦虑和抑郁的诊断和药物的拯救。

之后这几年,只要不断药他就可以应付工作和生活。但这段时间,具体来说是被骂作同性恋骗婚、炒作蹭流量,甚至把他参与过的作品和说过的发言都断章取义放大解读之后说是不看,又怎么可能完全躲掉呢?总有一些人打着关心的名义私下来联系他、拿着一些恶评的截图要他回应。许应感受到自己躯体化的加剧。但意识到需要调整用药时,又得再次面对独居的社交障碍者如何克服病症去寻医问药的悖论境地。

吃什么?他站在厨房,没有打开冰箱查看,也知道里面都是自己买回来又不想吃了的各种剩的东西,看也白看。算了,不吃了。

医生可以不看,他数了数剩下的药量,自作主张地给自己加了五毫克。不论药效如何,至少在心理上是有效的安慰,让许应又可以振作起来出门了。

他搭地铁去东方体育中心站,今天是剧本围读。这个戏投资不大,在上海周边就近拍,连酒店都不用提前多久订,所以围读就在公司里头。这些年原创剧本几乎没有机会,干的全是IP改编的活儿;网络小说到底是类型文学,要变成影视剧,就有许多需要大众化的工作,编剧这个部分可以说是吃力不他好。

这个本子他写得很麻木。起初拿到原作时吐着新鲜劲儿还有两天工作热情,但随着工作的推进,从资方到主演乃至摄影师,所有说得上话的人都有意见要提,一个个验证过的既定安全元素成功元素往里加,设定上的亮点也为了审核而打磨缩减,到后来又成了新瓶旧酒千篇一律的东西。

但这就是上班,混呗。他要工作要赚钱,他理解每个人都一样。许应怕到早了坐哪儿被迫应酬,躲在角落掐了到点了才进大会议室,进去就溜边找墙根底下的座位。黄导进来时扫了他这边一眼,问旁边的统筹:“许应呢?还没来?”

他赶紧抱着帆布包起身欠了欠,“黄老师,我在这。”

黄导尬了一下。“哦,没认出来!你健身了?”

真委婉,就是瘦了些罢了。“啊,是。最近减了点。”

许应人到中年,代谢减缓,胃口又有一阵没一阵的,身材也像气球时鼓时瘪。上次跟黄导的组期间赶上盒饭好吃、加上药物的副作用,那两个月他胖若两人,今天遇到好些共事过的估计都没认出他。工作场合,许应反正是把自己的脸捂得更严实,避免偶遇认出认不出都尴尬。

前两年,有个彼时才从选秀出来转型演戏的新人在剧组跟他很有话聊,偶尔粉丝来应援,新人都会亲手拿奶茶来给他。那几个月天天看到他都许哥长许哥短,热情极了,哄得许应心头暖烘烘的。后来再在车墩遇到,难得许应刷多了对方的微博自拍能记住朋友的脸,以为人家擦肩而过是没认出他,还特地跑过去打招呼。看到对方捉襟见肘的演技,许应才意识到上部戏期间的相见恨晚只是人家想改戏加台词而已,并不是真跟他这个人要好。

他又能说什么?横竖是自己无能,没有被选择交友的资本罢了。他在心里为朋友开脱:每个人的时间和社交精力都是有限的,既然能有更能带来回报的朋友可选择,不浪费目光在他身上也很正常。再下次,那个男生又在微信上联系他,说要不要一起去剧本杀;许应虽然心动,还是婉拒了说自己最近很忙。对方说请他吃饭,他觉得反复拒绝不太好,主动说如果有自己能帮的一定帮。对方才坦白,是王雪丞已经进的一个组里有个男配要换角,听说许应和王雪丞有旧,想托许应去替他引荐说话。

许应不想在工作中社交,是实不想再沾这些事了。他不享受积累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