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角落是摇姯的私人包厢,她将苏玉珩紫色的披风解下挂在一旁的竖衣架上,低下头佯装打理衣服,小声说道:“我想这个名儿好几天都无果,有日我瞧见路边有个小男孩哭哭啼啼地要大人买糖吃,就想起你小时候被我吓得眼圈都红了还不敢说,那晚的夜空星晴万里,我就在想,不需要有万里那么大的晴空,只要百里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站在一旁有些发愣,良久回过神来,冷冷清清的目光在她脸上稍作停留:“你可知道那晚我是如何想法吗,等我可以主宰生杀了,第一件事就是杀你灭口。”

她缩了缩脖子,暗自觉得好笑,刚刚竟然还指望着大魔头能和自己叙叙旧。

包厢里朴素得很,他坐在窗口望着对面,小茶馆一排排,远处是潺潺的河水。

低头可见的那家茶馆没甚生意,无论包厢大厅都空无一人。

直径对着的那间包厢敞开着窗口,苏玉珩眼力极好,桌上的红釉酒盅在市面极其少见,在一家门口罗雀的茶馆更是奇怪,而他又恰恰好在阐天门见到过,那是沈绍礼的专用酒盅。

“你平时无聊就坐这吗?”苏玉珩拿起手边一玲珑瓷杯来回摆弄,眼睛盯着瓷杯细细的纹理好似不经意问道。

“谁说是无聊,我每天在这里都有事情做的。”摇姯坐在他对面,从木桌下方抽出一个暗格,掏出一本厚厚的纸簿来,炫耀一般放在他眼前:“我可是很用心在经营它,平日里就在这对账,偶尔才会看看闲书。”

“这个方位不好,冬日西北风刮进来,夏日又闷热,坐北朝南才是好位置,你以后换对面那间包厢对账。”他将瓷杯轻放,抬头望她。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房间挺好的。”摇姯不解。

苏玉珩冷声:“我说不好就不好。”

她见苏玉珩根本不关心账簿,仿佛在无理取闹一般纠结这个房间的位置,语气也有些不好:“这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好的位置了,对面是平安街道,前面是大河。对面那间包厢看不见街道,我都不知道下面发生什么事情的。”

“看不见更好,就这么定了。”苏玉珩不容拒绝的口吻让摇姯把话咽了回去。

摇姯在心里使劲腹讥他,但也只是在心里骂骂而已。她哪知道自己平时在这间房看账簿,对面沈绍礼竟然在看她。

见她脸色不好,他带着些讨好意味地拿起桌面的账簿一页页细细查看,比平时看报文还要仔细。

摇姯见他如此认真,心也跟着到嗓子眼,苏玉珩从小就打着神童的名号据说无所不能,他如果想挑错处,那谁都对不了。

“很新奇的记账方法,准、快且全面,但账目容易漏记错记,比如这一笔,”他纤长的食指放在账簿中间位置,眼皮稍抬去瞧她神情,“我可不记得有谁教过你这些,难道你还有无师自通的本事?”

她撇嘴,带着些得意洋洋:“就许你聪明啊,我也有很多过人之处的。”

他望着对面嘴角上扬的少女,语气也夹杂着轻松:“回七谏山庄后你就从小丫鬟升为账房先生了。”

摇姯小小切了一声,嘟喃道:“该涨的俸禄一钱一厘都不能少哦。”

将近腊冬的傍晚寒风肆虐,摇姯将整个人都缩在紫色披风里,只露着两只眼睛在外四处张望,马背上一个身姿挺拔,一个瑟缩发抖。

苏玉珩暗暗输了点内力给她,有些奇怪问道:“昨晚还吵着要见天女,今日都未听你提起,这个时辰武林大会快散场了你都不着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身体一僵,反驳道:“我昨日忘记生辰这码事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浪费在武林大会上。”

他虽瞧不见摇姯的神情,但听她语气就摆明不信:“你不敢去见沈绍礼也好,省得他整日想尽办法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