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无视他呢?
她身上有明心符,她明明“看”得见。
贺兰危茫然了一瞬,随后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恼恨,这股火气冲上来,还带起心口一点异样的酸,眼里的笑意迅速冷却下去,他死死盯着谢延玉。
然后就见谢延玉继续对那侍从说:“你和我一起去找玉佩,一会我想办法将它的样子画与你看,你也帮我多留意。”
贺兰危看不下去了。
不等那侍从回答,他突然出声:“谢延玉。”
谢延玉闻言,顿了下,好像才注意到他。
她看向他:“公子?您怎么还在这,不是要和我兄长一起解决阵法的事情吗,不过去吗?”
贺兰危还想说些什么,全被她这句话堵了回去,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想着要精准寻到那玉佩的踪迹,要花上一些时间,所以特地留出一点时间,站在这等她问他,准备找到玉佩位置再离开,结果她根本没想找要让他帮忙,倒显得他多此一举。
她为什么总要这样让他生气?
贺兰危阴着脸看她,半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时间到了我自会过去,反倒是你,就找个不入流的侍从帮你寻玉佩,我看你也没多想找到那玉佩。他但凡会些高等法术,哪怕是寻踪术,还至于屈居人下,被呼来喝去的给人当个侍从么?”
这话说得尤其刻薄,
不是在骂谢延玉,是在骂沈琅,
居高临下,像在评估一件毫无价值的劣等货物,言语尖锐,视线也像俯瞰蝼蚁。
谢延玉并非什么多管闲事的人,相反,有时候她比旁人都要尖刻一些,但这时候,她听着他高高在上的话,也感到了一些不舒服。
说白了,贺兰危是金玉堆里长出来的天骄,而她与任何一个侍从都没有太大区别,同是草芥,谁又比谁高贵呢。
贺兰危这话,骂的是那侍从,但也叫她难得地感受到了一些同病相怜的不悦,因为她曾经的许多年里,也是这样没有尊严,被人当个货物来评估、对待。
她忍不住侧头看那侍从。
沈琅从未被人这样言辞刻薄地羞辱过,尤其对方还是他向来不太看得起的人族。
他听得火冒三丈,心想贱男人变着法贬低他,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此来勾引谢延玉。
他恨不得撕了贺兰危,又哪里会让这贱夫得逞呢?
然而他还顶着个侍从的身份,哪里敢在谢延玉面前造次,引她怀疑,
这时候谢延玉还看着他,
他看见她皱了皱眉,于是也低眼看向她,眼眶迅速就变得有些泛红了,然后却温和地对她笑了下,楚楚而语宽慰:“您别气,是我身份太低,不怪公子误会,他也是为您着想,怕属下没法帮您找到玉佩”
“哦?”贺兰危打断这话,他听见这侍从的声音就烦,分明是很好听温润的声线,他却觉得刺耳极了,便直接施了个禁言术砸到他身上:“你用什么帮她找?”
这话一落,
谢延玉也烦躁得没边了,
她很少和贺兰危这样说话,但这时候却说了一句:“行了,时间到了公子就快去忙吧,没必要操心我的事,这世上又不是就您一个人会用寻踪术。”
这话一落,
贺兰危愣了下。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心脏像被人用力拧住了,拧下来一把酸水
谢延玉居然为了一个侍卫,这样和他说话。
她居然为了一个侍卫赶他走!
她究竟怎么能
怎么能这样?
??[57]能拿什么:和他争?
贺兰危眼睛被气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