矣。”
刘弗陵点头,隐隐有些懂了,霍光轻声道:“先帝征伐匈奴,深入穷追二十馀年,匈奴固然苦之,国人何尝不苦?况且,自先帝之时,灾害频发,诸仓皆乏。上即位以来,去岁秋逢大雨,冬寒无冰,今年蚕、麦皆伤,以至春耕之时,贫民无种、无食。民心不安,如何用兵?”
刘弗陵认真地听着,频频点头,双眼有点点光采在其中闪动――
这是君臣二人第一次真正谈论国是。
看着端正认真的天子,霍光不由心软――他未必不是明主啊……
那一丝柔软闪过心头,霍光告诉自己――必须见见刘病已了。
16、掖庭中的小人物
(感谢若含真提供灵感帮我度过这个卡文情节)
掖庭是什么?
一百个人有一百个答案,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答案,一万个人有一万个答案。null$3z中文
暴室是什么?
千万人也只有一个答案――
织作染练之署,宫中女子最恐惧的去处。
《诗经-小雅-斯干》云:“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
瓦便是最原始的纺轮,从古至今,织染之事都是女职,然而没有多少人知道,捻麻抽丝织布之事尚好,染色却最是辛苦。
各种染料混合在一起,细细调配方能制出最合适的颜色,然后不论是浸染还是涂染,最后都需要把丝线暴晒数日,以便得到固定的颜色。
越是鲜艳越可能有害。
这种普遍性的规律在染料中也是适用的,那些色彩鲜亮的染料或者采自花草,或由矿石提炼,混合之后,味道已是刺鼻,可是,身在暴室,无论何种年纪,那些女子都必须将手伸入那些浓稠的液体中,以便将一根根丝线染成所需的颜色。一根丝线可能就要反复数次在不同的染料中浸染,她们也就必须一次次地让自己的手浸没在那些不知会产生什么影响的染料中。
后宫女子一旦被下暴室。也就意味着再没有翻身之日――这里便是腐烂地归宿。
到了暴室。不需要很久。她们地手在经历起泡、脱皮、龟裂等种种可怕地情况后。再娇嫩地皮肤也会变得好像最粗糙地麻片――
除了脸。手是人样貌中最重要地。最能体现一个人地身份教养――
说得更白一点。哪个帝王会愿意握住一双颜色奇怪、皮肤粗糙地手呢?
当然。将丝线、布料在烈日下晾晒地工作。也足以毁去她们脸上姣好白皙地肤色。
汉制。每年八月采选十二到十八岁良家子充实后宫。新人源源不断。谁还会记得暴室中地某个人曾有如何地绝色风华?
被分配来的隶臣妾还好,当真是因罪被罚入此地的后宫女子却多是撑不过三个月的――无论是后妃还是女官。
因此,暴室丞在例行巡检时看到那个熟悉地身影还在时,不由松了口气――
从皇后长御沦入这种凄苦的境地,她居然能坚持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