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停在额心前不过几寸,钟鼓旗立刻收势放下剑,有些心虚地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来找你不好吗?”钟知生气定神闲地笑道:“前几日你不也去找我了吗?”
钟鼓旗摸了摸鼻尖,没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
钟鼓旗僵硬地露出一个笑:“不知道说什么。”
“好啊。”钟知生笑得毫无阴霾,“那不如我们就来聊聊五日前你干什么去了。”
“三哥你”钟鼓旗眼神躲闪着,“问这个干什么”
“怎么,说不出来了?”钟知生逼近钟鼓旗。
“不如我替你说?”
“五日前你特意进了皇宫。”
钟鼓旗张了张嘴,干巴巴地低声道:“只是突然想见见父皇。”
“是啊,顺便把辩驳太子无罪的证据统统交给他。”
“宫门外送信的人只是个幌子,若是我不放人,你立刻就能把东西交到父皇手里。”
“你和薛豫立合起伙来阴我?”
钟鼓旗被钟知生逼退得踉跄一步,慌张辩驳道:“我没有想过要害你,只是”
“你不该动他。”
“你明知道我欢喜他。”
钟鼓旗仰头瞪着钟知生,脖颈一片都是红透,眼眶赤红地泛着亮泽,像是用刀顺着眼睛的轮廓狠狠剜了一圈割出来似的。
“你明明知道的。”
第七十六章两不相欠
“那我呢?”钟知生紧紧地咬着牙,“怎么如今倒像是我抢了你的似的。”
“你是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思,那时讥讽他与太子蛇鼠一窝,叫我不要和他交好的,不是你吗?”
“结果转头你就和他搞在了山洞,那时你可曾想过我是何等心境?”
钟知生面红耳赤地厉吼,脖颈都是暴起的紫色青筋,眦目欲裂地瞪着钟鼓旗。
钟鼓旗何时见过他如此之态,被他一吼心下莫名一虚,也撑不起方才欲咄咄逼人之态。
他的视线游离着,“我以为你不是那个心思,而且那时我们都还不大”
钟知生冷哼一声,“论年岁我长于你,怎么就许你有这般心思,我就不能了呢?”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自个儿扪心自问,你当时就一点、一点也没想过,我是欢喜着他的?”
钟鼓旗喉头咕嘟一下,却是不说话了。
扪心自问。
当时钟知生对钟玉河亲近之意明晃晃摆在眼前的时候,他尚是视若无睹,此刻叫他再去深挖,不过只是挖出心知肚明的龌龊烂泥。
他那时掏心掏肺,没有任何怨言的全力辅佐钟知生,除了二人之约,和对钟知生君主之才的笃定,难道就真的没有那么一点愧疚吗?
我捧你坐上全天下最至高无上的位子,千疮百孔亦浴血奋战,你就谅我从你那里偷走的年少绮梦。
钟鼓旗抿抿嘴,闭眼道:“我有愧,此遭我助你颠覆这皇城,也算全了你我十几载兄弟情意,他事暂且不提,可否?”
钟知生撇过头去,不言。
半晌,落叶飘摇入水泛涟漪。
钟知生声音低沉地应道:“好。”
“事成我们谁也不欠谁,你要带他走,我不拦你。”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示意钟鼓旗打开。
“空白的?”钟鼓旗的视线抬起,疑惑地看着钟知生。
“留给你写的。”钟知生负手道。
“以你名义写给薛豫立,托他十日后寅时开城门,届时你就让你的人乔装入城,那时商贩进城最多,武器可藏在马车底部或菜篮底之类的地方,守卫换批松散的,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