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个人高的长弓,又见太子手臂虬结暴起的青筋,太子放下弓交给下人,垂下的手掌是还没愈合完全的,红通的血痂。

再看钟鼓旗,手臂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疤血痕,他呢?

钟玉河看着自己的手心,白白嫩嫩得向卤水刚点的豆腐,指甲一掐就能捏破皮似的。

他练箭的时候,林婉柔只在旁叫好,教他的师傅也只说好,他就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够好了。

他不过蹭到一点指甲,林婉柔就哭得仿佛他去了半条命似的,眼泪珍珠断线似的,说他破了相可怎么见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他不明白,太子和钟鼓旗手上的伤疤就可以露出来,他划破个指甲,怎么就是见不得人呢?

他也是男子不是吗?

连看起来文邹邹的薛豫立,连柄刀刃都不曾握过的文弱书生,都可以轻松地把他制在身下。

旁人都道温文识礼的钟知生,很难把他联系到刀枪棍棒上去,可是如今看他力气,怕是手头上也有些功夫。

同为男子,他总是看不惯的,觉得应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草芥,却是一个个都压到他身上。

他刚开始以为只要把持住太子,将他拿捏在手心,最后坐上高位不过唾手可得。

他被下令禁止入宫,没了太子这座靠山,他又以为凭着薛豫立,他照样可以接触朝廷,静待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