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血色蒙蒙。
那是别人喜庆红及时雨,他的血雨腥风。
新娘子上轿,乐队便吹吹打打地出了宫,有少年藏在树后窥看着眼前喜庆热闹的迎亲队伍,厚实粗糙的树皮都叫他抓秃了一块。
驸马是入赘,并没有在他的府邸操办婚宴,皇帝给钟玉河在宫外不远处置了座宅子,婚宴以及二人以后的生活,都在那儿。
迎亲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公主府,薛豫立胸前别了朵大红花,难掩雀跃地翘首盼着新娘子的到来。
他最好的兄弟霍靖安没有来,让他感到愧疚和不安,但在看见新娘子从轿子里出来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是公主挑的他,公主挑了他做驸马,他们往后的人生,都要绑在一块儿了。
薛豫立面色潮红泛着喜悦,把手里的红绳递给钟玉河,他们就要一起牵着这根同心结,拜堂成亲。
众人齐齐地看过去,却见钟玉河连手都没有抬一下,直直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薛豫立脸上的笑,一层一层地冷凝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不得
众人齐齐地紧盯着薛豫立僵在半空的手臂,多少都有些听过玉河公主的骄矜蛮横,不禁暗暗地替薛豫立捏了把汗。
薛豫立也屏气凝神看着披着红盖头岿然不动的钟玉河,像是等待判决的窃贼。
一旁的傧相掩着嘴重重地咳了两声,低声提点道:“公主,皇上和娘娘可还在里面等着您呢。”
闻言钟玉河的手臂微微一颤,终是缓缓接过那端红绳。
薛豫立像是卸了千斤铁似的长舒一口气,笑盈盈地扯着红绳的另一端领钟玉河进了府。
“新娘过火盆踩瓦片,过火破煞往事去,辞旧迎新好运来。”
傧相高昂尖利的声音透过红布刺破钟玉河的耳膜。
碳火荧荧的红光在雨水的滴答里滋啦滋啦地冒着青烟,是哀嚎凄厉,是百鬼同哭,是钟玉河的如履薄冰奈何桥。
薛豫立另一只手虚虚地搀着钟玉河的小臂,想扶着他点儿,叫他过火盆的时候能稍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