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皇上要所有人速速回营之时,太子刚猎了一头白毛狐狸,不急不忙地握着箭就要生扒了那畜生的皮子,却听是玉河公主不知所踪,吓得太子手一偏就滑到了自个儿的手,鲜红的血啪嗒啪嗒就往那畜牲的白毛上滴。

上来看他伤口的宫人被他一脚踹翻在地,旁的人见到哪里还敢劝呀,只能干瞪眼,瞧着太子立身上马赶回营帐。

所有人听到圣命,都停止狩猎,要回营之际,一点人头,竟是连着四皇子都跟着不见了,两人一块儿失踪,事情无疑闹得更大。

围猎带来的军队只留了一拨驻守的精锐,余下的都被派出去寻人了,好些官家子弟听闻不见的是玉河公主,一个个都争着抢着也跟着去了。

太子疯了似的骑着马领着一小队人马不停蹄地在围猎圈里绕,三皇子也领着四皇子麾下的铁骑四处扫荡式地寻人。

可浩浩汤汤一群人,忙了好一阵儿竟是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就差隔壁那座出了围猎范围的山头没找了,可那里土质疏松,雨一下压根没法走人,要是严重起来,整座山头崩塌都有可能。

皇帝禁止有人再往那里去寻,只叫了几个身手好的侍卫前去探路。

太子只能待在帐子里等消息,可是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玉河公主的消息,眼瞅着太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屋里的人没一个敢吱声。

期间有个伺候玉河公主的宫女只是咳了两声,就被太子一脚踹翻踩在脚下。

狂风呼啸着,暴雨雷鸣。

太子眦目欲裂地瞪着那个宫女,眼里尽是血丝,好似缕缕红线绞着他的眼球,顷刻之间就要肿胀炸裂。

他面目狰狞像是炼狱爬出来的青面鬼,声音却很压得很轻、很哑,“你很冷吗?”

被他踩在脚下的宫女瑟瑟地发着抖,吓得连句讨饶的话都憋不出来。

她跟在玉河公主身旁伺候,平时只见太子乖嘴蜜舌地在玉河公主面前伏低做小,此刻才见识到太子只闻外人道的凶狠暴戾。

“你在帐子里,风吹不着,雨下不来,也觉得冷吗?”

“你的主子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个草棚遮雨呢,他又该有多冷!”

“他冷不得,热不得,床要金丝楠木,被要苏州云锦,屋里不燃紫檀香他夜半都睡不安生。他娇成那样,现在却在山坳里风吹雨淋,寻不寻得到一捆干稻草垫垫都不知道!”

太子撕心裂肺地嘶吼着着,发狠地踹打着跪在地上的宫女,满腔的恐惧自责像洪水决堤似的朝着一个缺口奔流泄注。

“他在外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却满心满意地只想着自个儿,他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把她拖下去开膛破肚拿到雨里好好洗洗,我倒要看看你个狗奴才的心肠掏出来到底有多黑!”

那宫女凄厉地哭喊着,却还是被两个侍卫无情地拖到帐外去,扒着地拖行的指甲留下两道细细的长长的血迹。

帐内一棒子跪着的人都低着头,抖得跟筛糠似的,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个儿。

有几个胆大的眼珠子滴溜儿直转,暗自腹诽道坊间都说太子残暴不仁、暴戾恣睢,那些个赤子真心都摆在玉河公主那儿,今儿个一见,果然非虚。

“帐外暴雨如注,怎么皇兄的火气还是这么大。”钟知生踏进帐子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他一身白衣都溅上了泥浆,还在漱漱地滴着水,面上尽是疲态,脚下也轻飘飘的没什么劲儿,那狼狈样儿较太子好不到哪儿去,也是彻夜搜寻所致。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太子怒极反笑,阴恻恻地凑到钟知生耳边咬牙切齿道:“杂毛狗。”

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