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骨上。
好像那是一道封口,拿着刀一刺一剌,就能顺着那条线剥下钟玉河晶莹剔透的、靡靡艳艳的人皮。
等那层艳丽的皮囊被剥落,会钻出来什么呢?
太子的额间都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在霎那的惊鄂过后,他也只会请个道士和尚画画符、念念经,再不济就自个儿动手把那妖孽一把火烧透了就是。
可钟玉河不是别人,是他打小儿就搁在心尖尖最软最嫩的那块肉上的亲亲皇姐,要他怎么办呢?
要他怎么面对猛然在他眼前活生生血淋淋剖开的光怪陆离呢?
“咚咚咚咚咚”帐外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气势磅礴的击鼓声。
“敲个什么劲儿,死人了不成敲敲敲!”钟玉河怒骂一声,紧锁着眉头醒来,他无端感觉到有些凉意,挺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个儿竟被扒得只剩了条底裤。
他慌忙扯过一旁的绒毯裹住自己赤条条的上身,不知是被冷着了还是被吓着了,几不可见地微微发着颤儿。
是谁脱的他的衣裳?
钟玉河注意到床榻上投下的一大片阴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里涌出来,呕他个几两血出来才酣畅淋漓。
他僵硬着脖颈,一寸一寸地扭过头,只见太子两眼无神、面色惨白如纸地杵在床榻旁,额间覆着一层密汗,像是一具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浮尸。
钟玉河瞳孔微缩,敏锐地瞧见太子手在身侧的手被动性地激烈抽搐着。
他看见了?
看见了多少?
“咕嘟”是钟玉河喉间吞咽的声音。
太子漆目烁烁地看过去,盯着钟玉河白嫩秀颀的脖子,那里是有男子的喉结的,只不过突出的不怎么明显,不至于让人生疑。
“长天”钟玉河摸不透太子的心底的想法,只能软软糯糯地娇唤一声。
太子却是被钟玉河低低艾艾的声音唤得一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他的下颌,棱骨凌厉。
“长天”钟玉河唤得愈是甜腻,像裹着稠稠的蜜糖的,将贪甜的小虫黏得挪不开脚,等他溺死在甜蜜里,再囫囵吞下。
不管太子看见了多少,只要太子还欢喜着他,他扭扭腰撒撒娇,天大的事也会过去的。
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蠢得那么好骗。
太子低垂着眼睛看着钟玉河散得不成样子的发髻,女子的妆发有些淡化,却还是柳眉笼翠,鼻梁高挺,薄薄的唇上艳色靡靡如含朱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