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子,难道就甘心被男宠和外戚背叛,然後被软禁在这里,直到死亡?”

景承宴微抬了头,似是因为他的话而有些意外,却有像是仅仅对他的声音作出一丝本能的反应。

“不想死的话……”陌子淮正要再说,却突然听到一个细而尖锐的声音急速靠近,他想也没想便伸手扣住景承宴的肩往旁边一转,“嘶”的一声轻响,景承宴的衣袍被利剑割下了一角,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自梁上跃下,手中短剑闪烁著寒光,向著两人连连疾刺,在空中生生划出了一道道光影。

是要刺杀景承宴的人吗?

这是陌子淮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杀了景承宴,对傅清柳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好且省力的方法,天子一死,刚被立为太子的章承誉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朝中便是有愚忠之臣,恐怕也不会再说一个“不”字了。

他的思绪转得飞快,那蒙面人的剑也快得惊人,几下闪避,陌子淮带著景承宴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若是放开景承宴,陌子淮要逃自然容易,但他知道,这时绝不能让景承宴死。

但如今他手无寸铁,面对敌人一招比一招急的杀著,却只有躲避的份,景承宴看起来已经完全被吓到了,只是僵硬著身子任陌子淮摆布,每一次利剑袭来,都似要插在他的身上,让陌子淮看得格外惊心。

终於,两人又一次被逼到了角落,後面再无退路,陌子淮一手抄起旁边的烛台就往蒙面人身上砸,蒙面人却像是看不到似的,剑尖依旧直取景承宴要害,陌子淮没有办法,只能将景承宴往自己身後一扯,迎上去抬手就要去抓短剑。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那短剑竟在最後一刻突然转向,横割向他的咽喉。

陌子淮大惊,这人要杀的不是景承宴,而是他!

☆、柳色藏春(六十)

六十

等明白过来时,短剑与他之间已经只差毫厘,陌子淮只来得及往旁边躲闪,剑锋贴著他脖子而过,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脖子上传来阵阵刺痛,片刻之後就一片冰凉,陌子淮却顾不上伸手去摸,那蒙面人的下一剑已经刺到。

若要继续护著景承宴,这一剑实在是避无可避,但这时已经看清对方的来意,陌子淮自然不会再在景承宴身上多花心思,一手将他从那蒙面人左手边推了开去,一边侧身躲著剑锋直迎了上去,显然是想趁著对手刺那一剑露出空门时反击。

对方也似看出了他的用意,那一剑终究没有刺到底,很快便收了回去,左手同时翻手为掌,正正挡住了陌子淮的攻势。

少了顾忌,陌子淮也放开了手脚,两人你来我往,顷刻便已过了数十招,蒙面人招式狠辣,虽占上风却无法马上把陌子淮拿下,另一边陌子淮自也有逃命的余地,他却没有丝毫退意,显然是想把对方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