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问先皇嫡子是谁。
“对。”
“把这样一个小孩捧上皇位,你又能得到什麽?摄政王?”
傅清柳看起来却很平淡,最後甚至回过头,走到陌子淮面前,示意押著他的禁卫军退下。
那些人也没有拒绝,反而极细心地用绳子绑住了陌子淮,才朝他行了礼,退到屋外。
等所有人都离开,傅清柳才轻声道:“我要的,是跟你一起离开这个皇宫。”
陌子淮心中一颤,最後却是哈的一声大笑出来:“你机关算尽,甚至把一个小毛孩捧上皇位,就为了我?”
傅清柳看著他,没有回答。
陌子淮笑了一阵,脸上的笑容才逐渐被冰冷代替:“若是如此,你又何必来阻挠我?若不是你插手,你如今做到的,我也一样可以做到,你不也一样可以出宫?”
“若是你来做,坐上这皇位的人就会是你,历来帝王後宫三千,到时候,你要怎麽处置我?”
“不必找借口了!说是为了我,其实你不也一样觊觎著天下?还是你真的天真地以为,把一个小孩捧上皇位,手执天下,就能像景承宴那样将我关起来做你的男宠?”
“不是……”傅清柳似乎有些激动了,脱口便要否认。
陌子淮却更快地打断了他的话:“若你非要说是为了那可笑的理由,那我也明白告诉你,别说如今还未到最後,胜负未定,即便是你最後赢了,我也绝不会跟你走!”
傅清柳脸上的表情似有一刻彻底地崩溃了,然而又以更快的速度迅速掩去,他只是有些踉跄地回过身,不再看陌子淮一眼。
“不,你已经输了。”
作家的话:
你们以为我会随便告诉你们现在离结局还早吗!!
☆、柳色藏春(五十八 )
五十八
挺直了身体一直走出门,守在门外的人便又无声地涌入屋内,傅清柳顺门前台阶而下,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终於再迈不出一步。
陵尚悯一直站在庭中,这时见他停在那儿,也没有作声,只是看著他一阵,便又转头负手,看著仿佛随时会倾覆而下的天幕。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傅清柳“啊”地低叫了一声,陵尚悯回过头,就看到傅清柳很淡地笑了笑,而後又垂下了眼,看起来有些难过。
他没有问。陵尚悯只是走到傅清柳面前,伸出了手:“走吧。”
傅清柳似乎犹豫了一下,这才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陵尚悯的掌心。陵尚悯一把握住了,他也没有挣脱,只是借著陵尚悯的搀扶,脚步有些蹒跚地往前走。
乾正殿,一如既往的奢华,处处透著天子至高无上的尊贵,只是这往日里天子接见朝臣处理政事的地方,此时却空无一人。
陵尚悯和傅清柳推开门时,都不约而同地顿了顿脚步,最後还是陵尚悯先动了。他轻笑一声,放开了傅清柳的手,一撩衣摆,跨过了门槛。
傅清柳低眼一笑,跟在了後头。
书案上已经摆好了文房四宝,帝皇的印玺就放在边上,如同一块极普通的玉石。
陵尚悯径直走过去,没有看玉玺一眼,只是低头研开了墨,又以笔细心沾上,这才抬头看向傅清柳。
傅清柳却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儿,不知在想著什麽,居然久久没有察觉到。
陵尚悯微皱了一下眉头:“清柳?”
傅清柳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陵尚悯时,眼中还残余著几分茫然。
“来吧。”
傅清柳的目光从陵尚悯的脸上慢慢移到了他手中的笔上,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明白陵尚悯的意思似的,终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上前去接过了笔。
这是一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