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瑶华宫,她又用了从前的路数,让人把信递了出去。
恰逢之后一连半旬时日都是阴雨天,正是天公作美的好时机,想来陈大伴的沉疴宿疾也会有所缓解。
要说燕鸣歌之所以能够答应陆昀这个条件,也是因为谢远先前的打算便是进宫接近圣上罢了。
陈大伴的病也是费尽心思打听过的,甚至就连那张方子都是一早就备好,以备不时之需的。
就在她忧心忡忡之际,陈大伴当真趁着空档来寻她,问起那张方子是出自何人之手,这几日他用着觉得初有成效,可否叫她代为引荐。
说到这,燕鸣歌面露难色,话里话外有几分落寞,“那位高人先前也替祖母试过针的,只可惜行踪飘忽不定,难以寻到,更别说我如今人在宫中……”
卖完一波惨,陈大伴宽慰了几句话后,这才信誓旦旦的作保,“公主且放心,您若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只要是不危及圣上的,咱家也愿意尽一份力。”
话虽说的委婉并不直接,但是有用就好。
是以,燕鸣歌这才欣然应允,写了张花笺,让陈大伴帮忙送出宫去。
? 79、合作
是日天朗气清, 惠风和煦,恰逢立春三月,圣上在交泰殿召见诸位贡士, 钦点了李成蹊为状元郎。
在诸位同科之间的道贺声中,李成蹊心里却是打着鼓, 深知自己这状元郎的功名只怕别有深意。
宁西候府世子陆昀如今人在宫中养病的消息可谓是人尽皆知了,可宫中上上下下口风紧,对这桩急症的来龙去脉瞒得严严实实的。
是以旁人还当这是莫大的荣耀呢, 心说不愧是天子近臣, 这生了重病还能叫宫里的太医亲自上前诊治不说,圣上偏宠陆昀直接将人留下长住了?
如若有人对陆昀先前进宫时对原因起疑,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御史台狱那一茬明眼人是不会随意谈起的,只当是不得而知。
宁西候府少了个陆世子, 陆家二爷三爷每逢在朝会上那都是如烈火烹油似的,愈发的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
原因无他,就凭世子陆昀在圣上跟前独一份的恩宠来,他们吴郡陆氏的腰板也能挺得更直些。
可若是世子出了什么纰漏,日后这朝中那里还有他们陆家人开口说话的机会。
却说这些时日,李成蹊在陆府的地位更是节节高涨,且不说嫁给他的阮家二娘是端王妃之妹,如今更是得了个孝宁县主的封号来。
这样的光荣可是玉京城贵女当中头一份的啊。
即便是先前还有些好看热闹的人家, 得知阮文毓嫁错了人, 还等不及幸灾乐祸呢, 就见宫里先是来了封号后又来了赏赐, 就连她这错嫁的夫婿也得了个状元郎的功名来。
一时间阮陆两家风光无限, 可陆家上下无不是牵挂在宫中养伤的陆世子来。
谢远就是这时候出入陈大伴的视线中的, 先前那副药方子他用下来初见成效, 可若想彻底根治却是没这般容易。
他不卑不亢,行针稳妥,却又不似宫中那些过于迂腐圆滑的太医,不肯轻易下猛药,生怕陈大伴出了什么纰漏,最后掉了脑袋。
偏偏谢远却不比常人,只淡然指出,“猛药去疴,重典治乱。”
是以,陈大伴便依着他的方子用药,头两日只觉得身子骨每况愈下,几乎是浑身乏力,腿脚痒麻,后两日要好些,却是腿脚失去知觉,整个人都像是行动不便。
就连忙于公务的永文帝都察觉了,当即批了他的假,让他安心养病。
好在这一阶段也没有持续的太久,陈大伴便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步履生风,不似从前佝偻着身子就如个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