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稚许觉得好笑,顺着他的话,展开话题道:“难怪你会法语,刚才那几个蛐蛐你的人,脸都气白了。”

她笑容明艳,浅淡的花香坏心思地铺洒过来,勾人似地缠着他。

谢辞序却不怎么高兴。

他故意用法语说话,哪里是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眼里除了她,半点其他都容不下。当初追他时的机灵劲都去哪了?

有面具做隔档,没办法从对方微妙的表情中辨读内心。岑稚许不是会冷场的人,见他没反应,狐狸眼晃出水色,“不过我法语并不好,只能算勉强听得懂。它的连读跟韩语有一些相似之处,发音又独立于英语,我试着学了半年,结果发现发音时常弄混,差点连英语也说不好了。”

她讲得绘声绘色,尾音都跟着轻轻上扬,纤细笔直的双腿随着说话的语境而晃动,谢辞序忽然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将外套扔掉,否则现在就能丢给她,将那白到扎眼的长腿紧紧裹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一尾美人鱼,磋磨他的理智。

谢辞序拧紧眉梢,想问她冷不冷,又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岑稚许讲完趣事,朝他的方向靠近,似笑非笑道:“有个单词,发音应该挺像的。许先生介不介意指导一番?”

谢辞序不明意味地压下唇,只留下两个字,“你说。”

“英语里的babybébé。”岑稚许故意逗他,用的是当初他咬在她耳边念的词汇,“怎么样,应该还算有天赋?”

谢辞序面色蓦然冷下来。

挑眉睨她,“你就这样对着陌生男人唤宝贝?”

“怎么能算陌生人。”岑稚许表情清清淡淡,“按时间来算,我们至少应该相识半年了。”

“半年就能唤宝贝?”他语气愈发沉冷。

这句话和当初那句,才三个月就接吻,有异曲同工之意。

不同的是,他醋的是自己。

岑稚许掩住唇,做出仔细思忖的模样,反问道:“半年时间,很短吗?”

他们从相识到相恋,不过也才半年时间,倘若他否认,也就意味着将他对她的爱意倾覆。

如果半年很短的话,又怎会萌生刻骨铭心的爱。

如果半年很短的话,为何她离开的每一秒,都如同被架在火上煎熬。

谢辞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看穿了他的伪装。可倘若真的看穿,却又不拆穿,反而在这里同他周旋,那她把他当成什么呢?闲来无事的消遣,还是弃如敝履后,得意洋洋的胜者姿态?

她依旧将他玩弄于骨掌之间。

没有丝毫变化。

“的确不短。”谢辞序压低嗓音,哪怕再一次,他好像还是会坠入陷阱,清醒沉沦。

他意味深长道:“足够回味了。”

夜幕深浓,同谢辞序那双薄情冷邃的眸子对视,岑稚许不知为何,有一瞬的刺痛感。这种尖锐的疼痛只在他红眼流泪时隐现过,那时她将之归结于愧疚,可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