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离那种欺骗真心的自愧心境后,这抹刺痛感又是出于什么?

她想不明白,大概是许久没有这样隐晦难懂的题目要解,让她的大脑也锈蚀得厉害,身体生出倦怠之感。

岑稚许敛下浮乱的心思,想借助一点酒精,催化这捉摸不透的异样情愫。

“许先生。”她低声唤他,不再具有明确的目的性。湖畔的光影晃动,为她勾勒出几分冷恹不容接近之感。

她毫无关联地问了一句:“你的酒量怎么样?”

“不怎么好。”谢辞序说。

那就足够。他酒量再好,也不敌她好。

这样,他永远也看不到她的失态。

岑稚许对他作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喝一点?”

谢辞序深吸了口气,大概已经濒临愠怒边缘,连面具都快藏不住。

“我想先知道,共饮后的流程通常是什么。”

“没有固定的流程。”岑稚许笑意染开,竭力避开身体的致命吸引力,只注视着他的灵魂,“各自安好。”

自从今晚碰见他以后,那股微妙的化学反应如同死灰复燃,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变得不像自己。

岑稚许无法理解其究竟来源于何处,但她不是反复纠结的个性,于是决定暂且将之归为性吸引力。

听到她这么说,谢辞序紧绷的脸色这才缓和稍许,“你确定这不是什么缓兵之计?”

“我没你想得那么绝情。”岑稚许凝视着他的眼睛,一语双关,淡声道:“你的担心多余了,许先生。”

说是一起喝点,其实两人不过是换了个阵地各自独饮。

啤酒味道清冽,岑稚许第二杯见底,谢辞序才抿了半杯。

她托腮望着他笑,指尖在桌上轻点,“你没怎么参加过这边的社交吧,本地人聚会都爱喝啤酒,口感顺滑,不容易醉,最适合边喝边聊天。”

“嗯。”谢辞序淡淡应声,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你是想说,缺少一点佐酒的氛围?”

“来聊聊你。”岑稚许见他难得一点就透,为他续上满杯,“这半年境况如何。”

“不怎么好。”

谢辞序筹谋许久,欲从谢氏夺权,但刚动了一点念头,另外几派便抓着他以往的过错不放。编排出他为了个大学生几近疯癫,想将她推上未来妻子位置的谣言,借用利益对他进行制衡,他与恶龙缠斗,并不容易。

纵然,他们编排得倒也没错。

他是想和她白头相伴,只是,棋差一招,握住的不过是一捧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