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掌中,用不着汝教我待他的法子!
它穿过二十岁的郎君,14岁的烟奴画着壁画,旋转的画壁世界,他的身体都在透明,在消失。郎君震撼于世界的斑斓,进入画壁,去到另一个国度,听相爱的人表白。
回来后的郎主听烟奴说:我是无用之人。
年轻的陈郎主多么可恨啊,郎主说:我容你无用。
它很迫切、焦躁地解释:你怎是无用之人?你是我的仁心,是我不朽的挣扎与斗志,你是我尸山血途中不迷失的标塔。你不要听他胡说!不要听他胡说!他在胡说!
郎主与烟奴都听不见。它是在逆旅的行者,它改变不了已发生的命运,它什么也无法改变。
又下一秒,他站在观画廊中,看见燎烟那幅恢宏的巨画,绚烂永恒的宝石色彩泼出来愤怒、激荡、挣扎、炙热、自由,不得解脱的苦,与奋发朝天绽放的快乐。
周围人影幢幢,纷杂往来,重影迷乱,像怪诞充满迷幻线条的梦境。它只看得见幅画,那幅画中波涛如怒的情感,万箭穿心般穿透它无形的想念。
观摩的丹青师们商量要下拜帖,为一幅能强烈吸引他们的情绪的奇异作品。
帖子从段府被送到陈府,仆役,肖福。不断被转接到下一个人手中,场景与人物不断变换。它竭力地嘶吼,拼尽魂碎也要在其中一张帖子上描下那句只有燎烟能读懂的话:how are you bro?
我爱你对吗?
我这样说对吗?
25岁正年轻气盛的陈郎主收到这沓废纸,从中准确地抽到了一行来自二十年后的表白。他冷笑着烧掉它,无他,这些语言他在燎烟那幅画中见到了。烟奴也会有同类在这个世界吗?
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它眼睁睁看见青年烧掉了它,它便又吹起了风。
风追了过去,追啊追,追啊追。
风吹着如黑蝴蝶般的灰烬,飞呀飞。
飞过重重院落,飞过白雪与金瓦,飞檐兽首,吹落入一直在往前走的燎烟肩头。
他追出了风,显化出一个昂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