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是不自然的方式,在内心承受那么多负担。在维斯塔的帮助下走下楼梯安顿下来之后,科莱特已经抽泣了三分钟,然后她的呼吸变得平缓些,一声声疲惫的哀叹预示着她开始平静下来。她通过用鼻涕塞住的鼻子呼吸,把鼻涕擤到一张褶皱的舒洁牌纸巾上,轻轻擦了擦她红肿的眼睛。“谢天谢地我没化妆,”她说,接着道歉地说道,“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怒气是从哪儿来的。”
你当然知道,维斯塔心想。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认为你不知道。“我应该想到你已经疲惫不堪了,”她安慰地说道,“你压力一定很大,你母亲的事情什么的。”
“是这个房子。我想是这个房子。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这房子让人压抑。好像有人在偷听你,好像有人一直盯着你。你难道没感觉到吗?”
“我得说我还真没感觉到,但我一辈子都住在这里,”维斯塔撒谎道,“就算这房子很压抑,我也住习惯了,很难察觉呢。”
但是确实有人,她心想。确实有人在盯着我,我可以肯定。那扇门不会无缘无故地自己打开,这都两次了。我住在这里已经不再觉得安全。但我不能谈论这个,我不能。我甚至不能太过认真地去想这件事。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他只是最近晚上我都很难睡着,然后,你知道的,我想也许我可以眯一小会儿,接着他又开始了。这……”
“我知道的,”维斯塔说,“不过至少那不是这年头的年轻男孩子听的那些“蹦吧嗒蹦吧嗒”的噪声,对吧?”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他每天把自己关在那里干什么呢?”
“我不知道。”维斯塔说道。
“你就不好奇吗?”
“住在像这样的地方其中一个秘诀就是别好奇太多,除非有人想告诉你。”
“真的吗?”
“别傻了,亲爱的,”她说道,“我们所有人都应该适当地有些隐私。你也不想每个人都问你从哪里来,对不对?”
科莱特看上去受到了惊吓。她的眼睛睁得老大,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啊哈,维斯塔心想。我就知道,你的故事不仅仅是一个生病的母亲这么简单是不是?老实说,这就是一个秘密屋,这幢房子。
科莱特脸红起来,慌忙地道歉道:“不,不是的,我不是想要……”
“没关系的,”维斯塔微笑着说道,终于用她的手握住了科莱特的胳膊,“我只是说笑而已。”
突然,科莱特的话急促地说了出来,好像她已经把这些话藏在心里太久了。“只是我……压力。对,就是这个,压力。我只是不能……人们就是不能让你自己好好待着,是不是?我以为如果我离开,如果我躲着不露面,他们就会完全忘记我,我就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但是……我不知道。我感觉自己被包围了。一直都是这样。就好像墙都向我压过来。而在这房子里,我谁都不认识,我感觉每个人都在看着我……好像他们是……你知道的……”
“我不会担心他们的,”维斯塔说道,“他们被自己的麻烦缠身,无暇顾及别的。那是怎么回事儿?你不必非得告诉我,但坦白讲,你看上去像是想和人倾诉的。债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