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愤怒已经被燃起。切恩探长,托尼·斯托特,还有她愚笨、疯狂、醉酒的母亲,还有那个肮脏的老家伙在他来收租的时候冲她抛媚眼,觉得他有权力支配她的押金,仅仅是因为她在他的房产上加了一道锁,而且所有人都一直想要她的钱,她即将不再拥有的钱。
“对不起。”他说道。他满身是汗,好像是在这么热的天他还在锻炼身体,而且他的喉咙和胸部一片通红,眼睛也肿胀发红着。
她的怒火被充分燃烧,以至于她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对不起?要是只有一次的话对不起就算了。一直都是这样,一直他妈的都是这样。”
她竖起一根手指戳向空中,来强调她说的每一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攻击性。也许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会决定逃跑是解决她现状最好的办法。“你听明白了吗?小点声。把音乐调他妈的小点声,否则我就进去把你那该死的立体声音响砸烂!”
杰拉德·布赖特就这样站在那里,任凭她毫无意义地在空中戳着手指。他的大臂上有很大一块瘀伤,是手指印,就像有人用老虎钳夹住他的胳膊一样。“我已经调小了。”他指出这一点。
“哦,少来这套。我一走你又会把音量调回去。”
她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尖叫。我的上帝啊,所有的这些愤怒是从哪里来的?我很快就要开始揍他了,而且我没办法阻止我自己。“你听到我说的了吗?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对吗?在你把那该死的声音关掉之后?”
“我们所有人都能听见你说话,亲爱的,”一个声音在她身后说道,“我应该认为在布伦特福德的人都能听见你说话了。”
科莱特在狭窄的走廊猛地转过身。维斯塔站在通往她公寓的楼梯间门口,用一条茶巾擦着手。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问道。
科莱特的愤怒瞬间崩塌了。忽然间她觉得虚弱无力而且傻透了,朝这个根本不在乎的男人吼出她的挫折感。她张开嘴想说话,然而眼泪却迸发出来。
第二十三章
如果每一个坐在这张沙发上哭泣过的姑娘能给我一英镑的话,维斯塔心想,我大概已经有足够的钱买一辆拖车了。这非常奇怪。她们所有人都有母亲在这世上,我已经听她们说得足够多了。但最终她们总是到我这儿来向我哭诉而且也不都是女孩。这让你伤心至极,听到这些人的人生有多么悲哀,有多少她们想念的人,又感觉离家有多远。你本以为我们这些人会通过某种方式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的。
科莱特正在痛哭着。她听到楼上杰拉德·布赖特房间的门打开,他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前门。她透过窗子抬头向外望去,只见前门被关上,他从台阶上走下来。还真是个奇怪的男人。每天下午拎着一个公文包出去又回来,另外隔一个星期的周末还会出去在麦当劳里同他的孩子团聚,或者现在这些人会选择去别的地方,而其他的时间他都会像隐士一样把自己关在那个房间里。每次当你在前厅遇见他时,他几乎都不直视你的眼睛,而且我敢发誓,有一半的时间他都看上去像是哭过,尽管那可能只是他眼睛的颜色罢了。这真的很可怜,在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孤独的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开始并不想变成这样。
几个小小的错误,一个遗忘的瞬间,然后在他们意识到之前,他们就只有自己了。
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科莱特自己平静下来。她和科莱特还没有熟悉到可以给她一个拥抱,像多特·科顿在电视里演的一样伸出胳膊拍拍她又觉得很奇怪。所以她只是坐在那里等着,时不时地递给她一张新纸巾。待会儿我会给她泡杯茶。茶总是有帮助的,尽管从她现在的样子看,她也许更需要一大杯白兰地。
大哭一场通常不会持续很久,如果你让他们发泄出来并不火上浇油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