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以前也找到过你。就像她一直都能找到你。她还有托尼。他们所有人都跟在你屁股后面,每次你逃跑他们都能追上来。你就是容易成为目标。
她的头跳着作痛。门外的走廊上,她听到杰拉德·布赖特的门开了,听到他轻声走过门廊,站在她的门外,在那里站了半分钟。他一定是听到她的吼叫声。她开始讨厌这幢房子,讨厌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其他人的所有事。
她起身去接了一杯水,从一板布洛芬片上抠出四片,吞了下去。这房间就像是个监狱,四面墙在迫近,天花板就要压到她的肩膀。
她伸手按摩着太阳穴,尝试着思考。她不知道我在哪儿,她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而且就算她找到我,她也不能逼我做任何事,除非她要逮捕我。哦,天啊,我为什么要接受那份工作?为什么?我本可以在任何地方工作的。我本就应该知道没有那么高薪的工作会是合法的。我本来就知道的。你骗谁呢?我知道,但我还是留在了那里。
一阵音乐的声音透过墙传来,不禁使她跳了起来。天啊,又是那该死的《女武士的骑行》。他一定把扩音器调到了最大。住在像这样地方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扩音器呢?这简直是疯了。这不可能的。什么样的人会觉得这样对待和他住在一起的人是可以接受的?他又不是该死的15岁,他都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他也许认为这是古典音乐,因此每个人都应该赞美他高雅的品位,这个该死的混蛋。让别人知道他们打扰到他是没问题的。
她试着敲了敲墙壁,一直砸到她的拳头都痛了,但音乐还在继续。她的血压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就腾地一下升高了,她能感觉到。她的脉搏捶打着她的耳朵,她的脸气得通红。“闭嘴!”她吼叫着。你都快逼疯我了,她愤怒地对自己说,就不用管托尼·斯托特了。“闭嘴,闭嘴!”
她把自己狠狠地摔在了床上,抓过来一只枕头,盖在她的头上。又热又黑,还有一股难以忍受的窒息感,但她还是能听到音乐的声音:小号,小号,小号,然后是小提琴的尖叫声,还有她愤怒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科莱特从床上跳了下来,抓起她的钥匙。受不了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打开门锁,重重地摔开门,怒气冲冲地穿过走廊。咚咚地敲在门上,她的心脏已经快要冲出她的胸口。你不可以。你今天绝不可以这样对我。
音乐的声音被调小了,但没有人回应。她猜测他在听动静,但也不是很确定,刚才的音乐声音实在太大,他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她的敲门声。她再次抬起拳头砸了砸门。“谢谢!”她吼叫道,“然后他妈的小点声!”发现自己已经气喘吁吁,还能听到心脏的剧烈跳动声。
他将门打开,站在门缝处以便挡住她看向房间里的视线,她继续大喊着,甚至没有发现他是半裸的。“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她继续吼叫着。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有些神经质,那种不自然的优雅,好像是个花了太长时间给学校的孩子讲解语法的人。“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他问道。
“你认真的?什么?你听不见你自己他妈的音乐吗?”
他在脏话面前有些畏缩:“抱歉”
“天啊,你是聋了还是怎么的?这算什么?把你的音乐小点声!他妈的给我小点声!你这个人怎么能他妈的这么自私呢?”
他朝她眨了眨眼睛。
“你知不知道这些墙有多薄?”她强调着,“就因为你觉得这是什么高雅的音乐,我他妈的就得分享每一个音符。赶紧把你的音乐他妈的调小点声。”
他又眨了眨眼睛。在楼上,她听到门吱呀打开的声音,还有一个脚步声轻轻地在楼梯平台响起。有人出来听热闹,但她知道他们是不会介入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