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臾应声,收拾好走过来,蜷在他身旁沙发的位置,扯过那条白色粗棒针毛线毯子裹着,与他依偎靠在一起。
这样的跨年雪夜,谈兴悄然而至。像是说闲话一样,她问起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问题来:“哥,你为什么给我取名叫孟臾呢,是说……卑微渺小的意思吗?”
他轻啧了下,像是有些生气,抬手虚虚点了下她的太阳穴,“……你这小脑瓜子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孟臾梗着脖子与他争辩:“须‘臾’不就是‘一瞬间’吗?转瞬即逝的一秒钟而已……”
他吐一口气,正色道:“我必须要纠正你一下,须臾在佛经里是一昼夜的三十分之一,差不多……四十八分钟,不是一秒钟。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字很……妙,八万四千法门,三千大千世界皆可囊括其中……连上你的姓氏,谐音“梦鱼”,这个典故出自《庄子》,原句是,梦为鱼而没于渊,可引申为……”
见他表情一本正经得像是站在讲台上给学生答疑解惑的国学老师,孟臾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谢鹤逸止住话头,蹙眉问:“笑什么?”
她抬起眼,伴着轻淡的笑音:“没什么……就是觉得,如果你以后有了宝宝,肯定会比给我取名字更用心吧……”
他素着脸,不置可否。
孟臾沿着这个话题发散着问:“你喜欢小孩儿吗?”
他答得很快,“不喜欢。”
她好奇追问:“为什么?”
0084 舍不得
外面是茫茫深夜,一室安然静寂。
他像是很认真地沉思了下这个问题,不知怎的却没正面回答,而是叹口气,用的是轻松玩笑的口吻,“你试试看,养个叛逆小孩儿十来年,还能喜欢?”
“……你说我叛逆?”孟臾反应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
她不服气,正欲反驳,看他深夜倦怠,思忖片刻,顺势见缝插针道:“那我总不能白白担这个罪名吧,正好,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孟臾用余光瞟他,直起身子,故作姿态地清清嗓子,“咳咳……请注意,是平等对话,是互相尊重前提下的商量。”
谢鹤逸似已看穿她所思所想,一副早就了然于胸的样子。
他靠在沙发里,拄着头掀掀眼皮,“……你打算继续读书是吗?非得出国吗,国内不可以?”
孟臾一惊,她自觉此前并未表露出过分毫,他竟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与他推心置腹,静默了下,等组织好语言才开口,“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妈妈……引渡回来以后,我就不再受任何限制了,我想去国外再上两年学,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以后想起来才不会后悔……”
“我不是一时兴起,已经准备很久了。我雅思分数刷的很高的,去年还成功申请过几所学校,我有经验,有信心能拿到奖学金。我还存了点钱,之后还可以打工赚钱,负担学费和生活费,也能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审视了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其实她主要想表达能靠自己解决现实柴米油盐的问题,过想过的生活,但落在他耳朵里,大概又会当成她在划清界限了。
谢鹤逸摁着额角,脸色不太好看,应该是想发火,却深深吐纳一口气克制住了,没作声,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孟臾不怯,淡淡回视,“你不同意?”
谢鹤逸静静看着她,良久,低声道:“说过爱你的那一天,你就是自由的。”
那不就没问题了?孟臾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刚想庆祝,就听他继续说:“如果能去陪读,那我现在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可是……我做不到。”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声音低稳:“我目前的工作,牵扯到